我是大虞国太子。
却只是个空有名头的储君。
其实并非一直如此,十六岁以前,我父皇与母后一直琴瑟和鸣。
而我,小小年纪就被寄予厚望立为太子,我常年除了读书习武,便是瞧见他们温情缱绻的样子。
我母后是胡族人,因此总是招来前朝大臣们一本本参奏,说皇室血脉不该被胡族染指。
每当这时候,父皇就会很生气。
他一边气得骂那些老臣子们迂腐,一边又堆着笑脸儿,亲自给我母后送他做的小玩意儿。
前朝流言蜚语越厉害,他越要去长乐宫。
那时,我以为他是想要证明,他与母后情根深种,他们之间的情感不是几本奏折就能拆散的……
直到某一日。
七年前某个不起眼儿的春日,有人参奏,说我外祖父在关外的老宅,有一间暗室。
里面藏了一件龙袍。
仅仅是一件衣裳,他仿佛一夜之间就变了一个人。
他雷厉风行的将镇国侯所有人全部下狱,母后想要劝他再仔细查一查,却被他强行软禁在了长乐宫。
甚至就连我,也被剪去了羽翼,空有“太子”头衔。
虽没有被废,没有被禁足处罚,但有过之而无不及。
外祖父曾经留了两个得力暗卫给我。
我果断派他们去调查。
几日后,我终于得到了一点证据,可我长跪在大明宫外两天一夜,那扇门却始终没有为我而打开。
三月寒风料峭,绵绵春雨将我的衣裳湿了又湿。
最终却只等来了两个消息。
一个是,我那被称为“明君”的父皇,直接一道圣旨定下了外祖父的死罪。
全家七十余口人,无一幸免。
美其名曰,谋反本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如今只是诛杀贺兰府满门,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可我一个月前才去见过外祖父,他已经迟暮了,只喜欢抱着孙儿去溪流边垂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