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族皇女邬柯在一声声轻叹中醒来,那叹息声犹如破晓时分泛起的烟岚,让她几遇以为自己还沉在梦寐之中。
她缓缓睁开眼,发现周围清清爽爽,自己带来的那群人不知去了何处。又吸了吸鼻子,房间内没有酒色腐糜之味,反而是清幽的花香。
是海界闻所未闻的淡然芬芳。她一下从榻上坐起身,虽然宿醉,好在早早服下了特制的醒酒药,全身上下没有不适之感了。
邬柯环顾四周,发现此地并不是自己的房间,感慨道难怪会这般舒心。她一边整理仪容一边往外走,却在回廊外瞥见了一抹惊艳的身影。
那女子身姿颀长,身着的鲛族衣衫与其他几界截然不同,令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完全凸显出来。白色的长发随着水流肆意飘散着,自由且莫测。她站在院中的秋千上悠悠荡起来,好似下一瞬便会化身成云,回到海界尽头的仙山中。
邬柯用灵力扯住了秋千的藤蔓,秋千戛然停止。
“是姐姐在叹息?”邬柯仰头看向望为,这个姿势有些累,于是便贴着秋千浮游上去,与望为四目相对。
“原在地上生活惯了,现离了故里,多有不惯。倒是有些感时伤怀了。”望为声线故作轻柔,硬生生挤出了她从未有过的乡思愁怨。
随后她指了指下方的廊亭,二人便转移了说话之地。“殿下莫要再问,前些日子听说殿下和太子的交锋。若此时你我牵扯甚多,恐于殿下不利。”
望为讲完话,似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意在宽慰她。
“昨日我就见姐姐兴致不高,问你如何来此,你并没有回答我。其实,你是被我那皇兄强行带来这里的,对吗?”
邬柯蹙起眉心,看望为转头似在回避这个难以言喻的话题,她不依不饶道:“本宫身边人虽多,却都是自愿追随,从未有过强取豪夺之举!皇兄他如此行径,实在可耻,你不必为他掩盖恶行!本宫承诺,定会为姐姐讨回公道!”
望为站起身,作揖一拜。邬柯握住她的手,她没有抽回,反而将邬柯抱住。
邬柯睁大眼睛,虽然平日里也有人会对她投怀送抱,但是……她不一样。
“她在这里无依无靠,只能依靠我了。”邬柯内心道,紧紧回抱住她。
昨日宴席上,这位皇女浩浩荡荡来了这座偏殿。望为本以为要发生交锋,却不成想就是单纯好奇她,来找她喝酒。
望为见邬柯身边亲近之人有男有女,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当即换了邬鸾送来的鲛人族传统服饰——不知是从什么藻荇编织成的罗衫,薄如蝉翼,轻如山雾。穿在身上几乎感受不到衣物的存在。
虽然望为活了这么多年,也算见多识广,却也没穿过这类款式。海水冰凉地贴着她的肌肤,没有大面积的衣料隔开,她实属不惯,最终还是披上了自己的斗篷在外。
“你就是皇兄带回来的人?”嘈杂的人群在这声问话中声量渐小。望为以这里的礼仪向坐在高台上的皇女行礼。
邬柯是自来熟,她从上方游到了望为的面前,忽地眼前一亮:“我可以叫你姐姐吗?你……你真美啊,本宫……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凡族竟有这般容颜!”
邬柯绕着望为游了好几圈,最后将目光落在她那不和谐的穿搭上。
“姐姐,你这斗篷好生不配,我将它给丢了罢!”随后她一挥手,望为身上的斗篷就被一群游鱼给叼走了。
望为:“……”
“姐姐你穿我们鲛人族的衣服真适合,这么好的身材遮起来作甚?”邬柯一把拉住望为的手,将她带到自己的身侧坐下,“你怎么看上我皇兄的啊?他那个人,啧啧,一言难尽呢。他对感情之事不感兴趣,却要娶你这么漂亮的人,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