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听得欢喜佛一声怒吼,运起三环聚气功,足下弓步龙形桩,使出“扳指功”猛力戳出。展南征乾手运到九五爻飞龙在天,坤手运到六五爻黄裳,加之《玉皇真经》罡元,疾擒对方右臂手腕。欢喜佛身子一晃,教他往前带了两步,左手挥掌成盾,迎胸夹风呼地拍去。展南征视若无睹的松开五指,挥手往外轻轻一格。这招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乃“三世七拳”之精髓“四两驳千斤”式。欢喜佛原地滴溜溜向外转了半圈,大惊之下拿“弓步桩”站稳,使招“太阳掌”中的“丹凤朝阳”式,右掌斩削敌人手腕。
瞬息之间,两人已斗了七十余合。
一旁观战的伊无双心下暗付:“眼看九大门派即要攻打上来,须寻个脱身之计。”
展南征前足踏阳、左足踩阴,使招“如封似闭”式挥拳打出。只听得“噗”的一响,正中对方左肩。欢喜佛顺势纵起一跃,方才卸解劲力,却觉得胸口气血汩汩翻滚,半条胳膊隐隐作痛。
冷小宛抚掌道:“老时妖,你怕了罢?”
欢喜佛呵呵而笑,道:“展南征的武功虽略胜一筹,但我们两百招亦难见高下,况且老朽伤能自医,又何惧之有?”
伊无双走到燕南征身边,低声道:“老亭主,此地不宜久留。”
就在此时,忽闻林中有个哀哀声音,道:“师兄,你我于今年纪都大了,为何不在显圣洞奉香礼佛,偏偏要下山蹚这肮脏浑水?”话语甫歇,一个病恹恹的白髯老翁,身穿青衣僧袍,咳嗽着蹒跚从树后现出身来。
欢喜佛高兴的大步迈将过去,呵呵笑道:“师弟,你终究还是来了。”
那病厌厌老翁哭丧着脸,哀声道:“师兄陆续七次飞鸽传书,我怎敢漠然置之。”
冷小宛顿时恍然大悟,掩嘴咯咯一笑,道:“我道是谁,原是昆仑山狗窦之中的两只癞蛤蟆,怪不得如此厚颜无耻,令人嫌恶!”
(狗窦:狗洞。《汉书·东方朔传》:“夫口无毛者,狗窦也。”)
病厌厌老翁斜睨他两下,道:“论年纪我做不得你爷爷,也做得了你父亲,女娃娃生得花容月貌,怎连个话也不会说?”
冷小宛柳眉蹙起,道:“我呸!像尔等这些言而无信,卑躬屈节之徒,做得猎犬守家护院,姑奶奶也不情愿!”
伊无双恐激怒二人无法脱身,忙道:“晚辈伊无双,请问前辈尊姓大名?”
病厌厌老翁咳嗽两下,哀哀的道:“不敢,老朽乃昆仑二圣悲伤佛。”
展南征右掌竖胸打个稽首,喏声“福生无量天尊”,道:“两位既是佛门弟子,就应恪守清规戒律,不该叛经离道,投靠朝廷甘当鹰犬。”
欢喜佛笑呵呵道:“老朽并无恶意,只是替晋王爷请展亭主前往大都一叙。”
展南征长吁了口气,正待答话。
却听病厌厌的悲伤佛哀声言道:“师兄,出家人不打诳语,他若真随你去大都,你会放了他们么?”继而看着燕南征,哭丧着脸,道:“阿弥陀佛,老人家便是十六亭总亭主展南征么?”
展南征颔首道:“正是区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