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我便告诉你，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沈扶欢心中隐隐作痛起来，当着那个她不想见到的人的面再度重述当年的事，这心里，真的没办法不难受呢。

她望着一旁担忧的苏锦宸，他的目光里是疼惜，更是安抚。

她看着苏锦宸笑了笑，“苏老板，你还记得在茵山时，我问你的那句话吗？”

苏锦宸穿过人群看向她，眼里是深邃不见底的黑。

“记得。”苏锦宸回答，“你问我，有没有做过令自己后悔的事。”

是了，沈扶欢笑着点点头，“现在，换我来回答你了。”

她转眸看向蓝眉，眉目冷淡。

“我最后悔的，就是四年前，认识你哥哥蓝齐，相信他是个好人。”沈扶欢吐出这句话，好人两个字刻意加重。

蓝眉疑惑，沈扶欢的眼里多了几分恨意。

她指着蓝眉怀里那只兔子，“四年前，我祖父救了你哥哥和白彤，没想到为此招惹上了那个徐子非。我祖父因为你哥哥他们，被徐子非的灵兽蝠妖给害死，那只蝠妖吸食掉我祖父的精气，到死，都不得善终，没有一具完好的身体。”

“而我家十几名的仆从在一夜间全部被徐子非杀死，而我和弟弟两人被胁迫制作傀儡，被威胁不照办，我们全家就都得死。”

“因为你们，我弟弟为了救我被灵兽板板的火误伤，活活烧死。而我重伤在地，眼睁睁看着我弟弟在火里哭喊，我到现在还能想起我弟弟青玄的惨叫，那一年，我弟弟不过才十一岁，还是个孩子。”

沈扶欢越发激动，说这话整个人都在发抖，“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这就是你要的真相，你的好哥哥为了救你，害惨了他恩人一家，害死了那么多人，那么多的血债，你哥哥能活着已经是万幸，倒是你，从头到尾没参与，可是个个都因为你而丧命，蓝姑娘，你觉得四年前的这个真相还让你满意吗？”

蓝眉听的心惊，她脸色发白往后连退几步，而沈扶欢因为极度的怨恨被激发而气血上涌，此刻站在那都有些摇摇晃晃。

苏锦宸连忙快步走到沈扶欢身边，伸手及时扶住了沈扶欢摇摇欲坠的身子，“扶欢——”

沈扶欢冲着苏锦宸惨淡一笑，“苏老板，我真的，很后悔，后悔……”

她觉得天旋地转，耳畔是嘈杂的吵闹声，她捂起耳朵，神色痛苦不堪。

每一次，她想到这件事，头就疼痛欲裂。

她把回忆剖开，将经过讲给蓝眉听，每回忆一步，她的心就痛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