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村太穷了，从严二猛坐牢算起，家家户户没吃过荤腥。政府提倡一人当兵，全家光荣。当兵的家属，优先在政府的国有工厂做事。严家村和邻村为了争夺水源，就是太穷了。进厂当工人，每个月拿固定薪水。工人比农民吃香。当兵是改变整个家庭的命运。

说话之间，不知不觉中返回严家村，伤员被送回家安置。

离村口一公里的县级公路上有政府新设的征兵点，征兵点的负责人是残废退役军人。参加过淞沪会战，在盐城治愈好，不愿意返回原籍。被鲁瑛政府安排在基层征兵办工作。征兵办四位都是伤残退役军人，文书是当地的文化人。退役军人是政府正式编制，文化人和办公人员是临时编制。

残废退役军人对严二猛的勇敢表示认可，日本军队的战斗力那是亚洲第一，中央军作战那是一比三的战损，能杀五敌，在集团军中能当副排长。

严二猛是以副排长的级别投军，签名字，按手印。建立档案。释放证，县法院的改判书，都收入档案袋中。

建立家属档案，征兵办官员，见翠花花枝招展，虽说旗袍上污垢不少，但看得出是风尘俏佳人。由书记员讲解军婚的临时条例。军嫂出轨是要重判女方和勾引者，处罚跟民间沉塘差不多。军人婚内出轨，一般降职，停职。军人杀妻那是判死刑。嫁给军人是不准收彩礼。书记员讲解之后，家属一栏中妻子的名字为翠花。

手续办齐，征兵办批了一张条子，凭借条子，档案上的一家人，免费吃一顿参军宴。餐厅就在公路上的最大餐馆。

严二猛一家人一起走向村路口的餐馆，餐馆面对附近五个村落的核心地段。今天下午，严家村的参军人数最多，附近四个村庄也有人参军。征兵办是二十四小时工作，二班倒。

餐馆老板收着条子，安排饭桌。此刻正是晚餐时间。整个餐馆很快就坐满新兵和家属。新兵十七人，家属一百多人。少数人没座位。厨房里的菜香飘进来，大家的食欲大增。

征兵办负责人带着征兵办的十余人，坐在最大的空桌上。负责人发表简短说话。讲完，酒席上桌。严家村村花竟然嫁给了伤残军人，她曾经是严二猛想娶的女人。村花凭借军婚，家里人进厂当了工人。

征兵办八位，吃的是工作餐。一个大饭碗，盖上一荤二素，加上一碗菜汤。家属只是一碗饭，两个素菜。工作餐在农村是最好伙食。村花夫妻互敬互爱，从用餐时，就能看出。严二猛心里祝福心爱女人幸福。

参军宴每桌基本上是一户人家，四荤四素。严二猛这桌是五荤五素，待遇比邻桌多了两个菜。这是军官标准。

征兵办的八位，伤残军人最先用完餐，征兵办负责人说除了严二猛去盐城新兵营训练，其他人去县城军营。严父说：“为何我儿去盐城。”征兵办负责人说：“盐城新兵团是集团军主力中的主力，特别是警卫旅，领双薪军饷很高。战斗力能跟日本鬼子打成一比一。严二猛具备条件。军训结束，要不去部队当副排长，要不就分到警卫旅当士兵。”

负责人拿出一封密封的档案说：“严二猛，你随车去盐城，在第七新兵训练团报到。”严二猛说：“我不知道地方，我没去过盐城。”翠花说：“我知道地方。”负责人说：“到了盐城，你看见执勤军官，档案上有地址。军官都是第七新兵训练团培训出来的，他们会送你去。”

密封档案就由严二猛随身携带，其他新兵档案由文书管理。

新兵家属都是穷苦人家，那里吃过如此丰盛的饭菜，用餐都是风卷残云，把菜碗上的油都舔干净。参军宴吃完，大家都去征兵办等夜间的卡车。

村花成了大家了解政府政策的讲解员。村花说工厂招工，技术工人优先，学徒招工，先下招工指标到县里。县里下指标到乡里征兵办。新兵训练三个月后，分配到连队，家属才可以有正式招工指标，其余的招工都是临时工，临时工转为正式工，非常难。军属烈属优先，以后随着战争的推进，村长，乡长都由军属，烈属担任。

这话让军属家人明白政策，严二猛是战斗英雄，拼杀五个日军的英勇战功是写进档案的，招工指标一到，优先解决。职位再升一级或再立新功，严家村村长之职就是严二猛父亲了。翠花是新婚妻子，可以随军工作。

预定的卡车一到，书记员点数着人数，严二猛和妻子一起上车。新兵们登上卡车，挥手和家属们送行。家属们送行都是泪流满面。只有严二猛父母亲人，只是挥挥手就回家，他家人经历过生死离别。

严二猛父母，要求儿子到了部队，遇到鲁瑛，跟她磕头感谢，她是改变儿子命运的人，也要感谢师兄的帮忙。这句话严家人反复交待了许多次。严二猛耳朵里都听出了茧子。严二猛把身上的二十八块奖金给了父亲，自留一块多钱，部队用钱地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