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有些人会在管道旁开一家简易的茶摊,用土垒砌的炉灶,木头搭好的棚子,几张木桌木椅,供来往的行人歇脚吃饭。陈天宏坐在茶摊角落的一张木桌旁,跟前摆着两份排骨盅仔饭。一边吃还一边感叹这野外小摊的手艺不错,比他之前在酒楼点的还要好。此时茶摊已经坐满了人,都是往来的行人。他们脸上都挂着笑容,显然心情不错。
这样的情景可不多见,毕竟在这个动乱的年代,哪里能有这样一份安宁。陈天宏将两份盅仔饭打扫干净,擦掉嘴上的油渍,抬头时正巧见到张大胆和徐道长走进来。他们运气不错,正好有一桌客人起身离开,他们便顺势落座,叫上吃食等待起来。
二人没有注意到的是,在茶摊不远处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盯着他们。那人打扮怪异发型奇特,看上去便是一脸凶恶之象。从他衣服上的装饰和身上挎着的布包能看出他应该是玄门中人。陈天宏见他一直在盯着张大胆二人,便猜测这人应该就是徐道长那位师兄。毕竟虽未见过,可这张脸他却很是熟悉,正是年轻不知多少的寿伯。
那人见二人已经点好吃食不像是短时间要离开的样子,便冷笑一声,转身悄然退走。他穿过竹林来到一处空地前,此时空地上已经摆设好一座法坛。他得到消息便跟到这里,已经在这里观察他们好几天。这条路是张大胆和徐道长经常路过的地方,二人时常会在这里歇歇脚。他做好准备后便在附近摆好法坛,准备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法坛对面扎着一个稻草人,稻草人头上则是被红绳捆绑着一张黄纸。黄纸上清晰的记录着张大胆的生辰八字,显然他能得知这些消息,完全是张大胆那老婆的功劳。钱开右手握着桃木剑,左手则是捏着一柄钢针。钢针上刻录着诡异的符文,此时他正用钢针的尖头对准着稻草人,口中念诵起晦涩难懂的咒语。咒语念罢,他举起钢针,狠狠向着稻草人手臂扎去。
随着钢针落下,正在吃饭的张大胆只感觉右臂一麻,随即便像是什么东西抓住一般再不受自己控制。他眉头皱起,奋力想要抬起手臂。可此时这只手臂虽长在他身上,却像是不属于他一般纹丝不动。心中疑惑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不记得自己得过什么怪病,手臂怎么就不听使唤了呢。见周围人多,张大胆没有选择声张,反正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只是麻而已。
等吃完饭回去后再跟徐道长说一说,看他有没有办法。张大胆用左手将右手手臂抬起放到桌上,又用左手取过勺子,继续吃起饭来。看他这没心没肺的模样,陈天宏心中一阵无语。这小子脑子真不知是怎么长得,脑回路怎么就如此清奇。换做旁人手臂不能动弹一定会心急如焚的寻找解决办法,这小子可倒好,还有心情吃饭呢。正在他要将饭送入口中时,那一直无法动弹的左手竟直接挡在嘴巴前,将他手中勺子打掉。
主要这一切都不是他想做的,这只手臂已经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控。张大胆心中有些发毛,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自己好像不是生病,是中邪了。正在他想开口呼喊徐道长时,左手臂竟是发起疯来,一个横扫便将桌上所有东西给打落在地,这动静引来不少人张望。徐道长眉头一皱,有些不满的问道“你干什么?”
张大胆脸上满是惊恐,心中更是迷茫,他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也不知道啊!”那左臂可不会因为他说话就停下动作,不多时周围的客人便因为他的打砸跑了个一干二净。徐道长此时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赶忙抬手将他的手臂按住,心中飞快的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过很快他便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因为从张大胆的手臂上突然传来一股巨力,他只能用尽力气将其压制住。不多时,二人便打斗起来,一着不慎徐道长被打的连连倒退,一时间场面分外热闹。
张大胆两只手在左右互搏,一旁被他浇了一身米饭的人气不过上前想要教训他,都被他一拳打飞。徐道长捂着胸口凝重的望着他,心中思索着破局之策。“怎么会这样?难道是......”不知想到什么,徐道长眼睛一眯,转身便要跳出窗户去。
可他刚一转身便见到陈天宏坐在角落里悠哉悠哉的喝着茶,顿时眼前一亮,赶忙凑上前去。刚才人多陈天宏缩在角落里不起眼,现在人一跑而光,徐道长一眼便将他认出。“您在这儿,帮帮忙吧?”陈天宏摆摆手,对他指了指不远处一片竹林。徐道长立刻心领神会,拱拱手翻窗而出,直奔那竹林而去。茶摊内依旧打的热火朝天,那几人挨了打一直不肯善罢甘休,还在围攻着张大胆。
另一边,徐道长寻到他师兄时,钱开正拿着一根钢针要对着稻草人头上扎去。眼见徐道长来到,钱开便要将钢针扎下去。徐道长赶忙上前将稻草人推开,这才避免张大胆继续受难。二人没有多一句废话,当即便动起手来。
打斗间,徐道长刻意往法坛前凑,不多时法坛便被捣毁,见此钱开也没在动手,只能气愤的指着徐道长。徐道长面色阴沉的盯着他,冷声道“师兄,你太过分了。”二人已经撕破脸,钱开也没想着再留情面。“我没你这种师弟。”“这句话可是你说的。”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徐道长也不再去管什么师兄弟情谊。反正他们两个之间早就是理念不合,他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二人再次斗作一团,手中桃木剑舞的虎虎生风。可在拳脚功夫上,钱开显然不是徐道长的对手。见打不过,他口中念起咒语,一道术法便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