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天宝不好意思地笑着,撒娇似的拉起他的手晃了晃。
“最后的时间都给你,还不行吗?”
一瞬间,顾参商的心再次被刺痛:“什么叫最后?医生都说了你情况不错……”
“好,不说不说,”翟天宝连忙改口,认真地想了好一会,才无奈地叹气,“可是我也没什么能回报的,而且还有件事,只能拜托你了。”
顾参商神色黯淡,好一会才闷闷地问道:“什么事?”
“老师的画,一共七幅,在我家里,”她苦闷地说,“最近我想了很久,除了你,实在不知道该交给谁。参商,这画不能卖……”
在她期待目光的注视下,好一会,顾参商才调整好心情,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不卖,”他的声音那么轻柔,几乎要淹没在夏日无休止的蝉鸣声中,“我暂时替你保管着,等你好了,就还给你。”
直到现在,他仍旧怀着希望。
即便如此渺茫。
翟天宝终于心软了一次。她打起精神笑着,拍拍顾参商的手:“那就这么说定了。”
只是话虽如此,她到底还是瞒着顾参商,托张潮生私下拟定了遗嘱。
她把自己拥有的一切,全部送给他,义无反顾。
·
手术当天的天气特别好,仿佛是在预示着,这会是一个好日子。
在被推进手术室前,当着谷啸泉的面,顾参商轻轻地吻了吻翟天宝的额头,又握起她的手贴在心口:“别怕,我等你回来。”
等到手术室的灯亮起,他无可避免地陷入无尽的煎熬中。
会成功吗?
会的吧。
她会平安地穿过那扇门,不好意思地笑着对他说:“让你担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