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燕王第一个孩子,但是是他唯一活下来的一个。
母凭子贵没等来,等来的却是王妃的笑脸,这回她说:“真是个漂亮的孩子,本宫生不了,就要他吧。”
没有一丝光亮的柴房,让她连画眉都不知道该往哪画。
她这回才意识到,自己与这一屋柴火没有任何区别。
可王妃现下最想让她死,她就不,她就要活着。
燕王重欲,还是放不下最为配合的她,不出多时,她又获宠了。
这回王妃消停了不少,许是将一腔心血倾注到了她的孩子身上,许是燕王投靠了历王,给王妃的母家搞了个高品阶的闲职。
她越发美的不可方物,燕王走哪都带着她,见的人多了,她认识了一个马刀队的校尉,那时的那人,真是无上的风光,因为斩马刀可是盛国最大的杀器。
校尉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多次酒后暗示燕王将她送与他,燕王也动了心思。
可她毕竟是世子的生母,这要是传出去对世子不利。
花魁在府中的威望渐重,她也可以看一看世子了。
严枫第一次见到那双与自己别无二致的眼睛,心如雷击,他的出身,原来如此的低微。
王妃此后像是魔怔了一般,对严枫再也不是往日慈母的模样了,她与燕王日日吵架,燕王顾忌她的家世,不敢对她动手,只得转头发泄在花魁身上。
那日他撞见了披头散发满身伤痕的花魁,和双眼猩红宛若厉鬼的父王。
王妃的贴身婢女将他带走,他这辈子也忘不了,那婢女用再寻常不过的神色说:“王爷不过是在训罚下人罢了,世子不必在意。”
之后他去见过花魁,花魁抱着他,轻抚着他的头,眼中的温柔不加掩饰,但每次再见,她的身体都一天不如一天。
直到有一次被打的下不来床,他才知道,他每次来见他的生母,换来的都会是他生母被燕王狠狠地‘责罚’。
但每次他临走时,生母都会在纸上问他:阿煦明日还会来看娘亲吗?
他愤怒的去找父王对峙,换来的只是禁足。
那一如既往平静的夜里,王妃将她的魔爪伸向了尚在舞勺之年的严枫。
恐惧催生出的勇气,让他挣脱了,尔后拔出了横在屋中作为装饰的利刃,狠狠地刺进了王妃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