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落在楚无疑膝上的拂尘被放到马车的软垫上后,又轻轻晃了一下。
但楚无疑依旧没有将其拿起的意思。
搭着内侍的楚无疑缓步下了车,而第一次被楚无疑触碰的内侍却后背发凉。
他注视着那双苍白骨感且布满细小疤痕的手,毛骨悚然。
因为这手真的好凉!
明明已彻底入夏,明明车外烈日炎炎,这手却好似没有生命的玉雕与冰冷的尸体。
再看看一身浅衣,从车缓步上下来的楚无疑,内侍止不住的惊恐。
听那谁谁谁说国师是化形精怪,会吃人心肝的……不会是真的吧。
内侍的思维逐渐飘到了“国师是什么精怪”“国师如果吃人会先把陛下吃了吧”——诸如此类的问题。
而下了车的楚无疑收回手,看着怕到不敢动的人,轻轻咦了一声。
“中贵人?”
被唤回神的内侍注视着帷帽后那若隐若现的面庞,有些慌乱的收回手并快速躬身:“抱歉国师,奴婢这就引您过去。”
说罢,他又尽职尽责的问了一句:“国师可需搭着奴婢?”
楚无疑摇摇头:“不必。”
内侍应了一声,随后便维持着躬身的姿势,将人引去了设宴的千鲤池边。
虽说是千鲤池,但赵德的养鱼塘可不止有鲤鱼。
在这一眼几乎望不到边的鱼塘里,大大小小近万条鱼还是有的。
由于赏花钓鱼宴的传统是钓鱼,因此宴会的主场是在鱼塘边。
只是即便护理的再好,这也是鱼塘,多少还是有点腥。
楚无疑不是猫。
他不喜欢鱼腥气,也不想靠近那鱼塘。
于是,在引路的内侍离开后,楚无疑便直接绕过人群,去了假山上的凉亭内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