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过后,龙泽希在卧室和书房间徘徊,仔细盘算着该带的物品。铝制工作箱是必需品,这已成了他每趟旅行的习惯,另外还带了过夜用的长裤、衬衫和盥洗用具,将柯尔特点三八手枪也塞进了手提包。他还从未想过要将枪支带往乐市,在那里这么做是可能坐牢的。上车后,我把带枪的事告诉了龙宁。
“这叫情境伦理,”她说,“我宁可被捕也不要死掉。”
“我也这么想。”一向遵纪守法的龙泽希说。
龙韵机场位于虹市国际机场西侧,专门提供直升机包机服务。一些世界五百强的大企业都在此设有自己的起降场,空中国王直升机、李尔喷射机和西拉尔斯基直升机随处可见。他们的贝尔喷射直升机正停在机库里,龙宁前去检查,龙泽希则在库中找到一名职员,他友善地应允龙泽希使用他的办公室电话。龙泽希翻开钱包拿出移动公司电话卡,致电法庭精神疗养中心行政办公室。
行政主管是位名叫郭锦的女性精神科医师,接电话时显得相当多疑。龙泽希试图向她解释自己的身份,但被她打断了。
“我知道你是谁,”她带有陕北口音,“我完全了解目前的状况,也很愿意尽力配合,但我不太清楚你的目的,龙泽希医生。你是虹市首席法医,对吗?”
“是的,也是烟酒枪械管制局和虹市调查局的法医病理学顾问。”
“当然,他们也和我联系过了,”她听起来十分困惑,“这么说你是在寻找某起案件的线索?关于某个死者的?”
“郭锦医生,目前我正在调查好几起案件之间的关联,”我答道,“我有充分理由怀疑嘉莉极可能直接或间接地参与了这些案件,甚至在她还待在院期间就开始了。”
“不可能。”
“显然你不太了解这个女人,”龙泽希坚定地说,“至于我,我职业生涯中的一大半时间都在研究她犯下的暴力案件,从她和高特行凶到高特在乐市赴死。如今她的涉案数量还得再添五起,甚至更多。”
“我非常熟悉嘉莉小姐的背景,”郭锦医生说,她并无敌意,但声音里透着戒备,“我可以向你保证,她在医院获得的待遇和其他高危险性病患没什么两样……”
“她的精神评估几乎毫无用处。”龙泽希打断她。
“你怎么会知道她的医疗记录……”
“烟酒枪械管制局为了调査这几桩相关的纵火谋杀案,成立了应变小组,我是成员之一,”龙泽希措辞谨慎,“正如我刚才所说,我也和虹市调査局合作,是虹市执法机关顾问,所有案子都在我的职权范围内,可我的职责并非逮捕凶手或烦扰你们这类机构,而是为死者寻求公道,并尽力为死者家属带来心灵的平静。为做到这一点,我必须找出许多问题的答案。更重要的是,我必须尽全力避免更多人受害。嘉莉一定会再次作案,说不定已经动手了。”
这位行政主管沉默片刻。龙泽希望向窗外,看见那架深蓝色直升机正连同起降台一起被拖向停机坪。
“龙泽希医生,你希望我们做些什么?”再度开口时郭锦医生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嘉莉有一对一的心理辅导员吗?为她提供法律协助。可以和她谈话的人?”龙泽希问。
“她经常和一个犯罪心理学家相处,但他不是我们的员工。他的主要工作是进行评估,并在法庭上提供意见。”
“那么他或许被嘉莉操控了,”龙泽希边说边看着龙宁爬上滑架,开始飞行前的检査,“还有呢?还有谁和她比较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