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里说得有点含糊，我猜不是什么小事。」她打量着他细长的眉眼与挺拔的身姿，心中一暖。「来吧，不管是什么麻烦，即使需要天上的月亮，我也帮你完成。」

陆言帆显然震惊了片刻。刹那间，那些优雅矜贵的外衣不再重要，站于暗影之中的他不过是一个需要感情慰藉的普通人。

「陈楚卿，你再说一遍......」他声音突然沙哑下来，脸上飘过一抹红晕。

「我说，我等着你来。」她笑着走上前去，缓解了他少许的紧张，两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按了一下，让他的身体立刻放松了下来。

泪光在他的眼底闪过，那张总是透露深沉与自持力的脸庞，此刻却承载了无比丰富的感情。他忽地用力抱紧了她，使她惊了下，感受到和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不一样的沉默与重量。

片刻后，他在她耳边深情低语，那声音夹带着呼吸的暖意，与几丝不易察觉的惧怕：「陈楚卿，不要轻易离开我。」

鼻梁捕捉到了他香氛的气息，她闭上眼睛，手指深深刺进了他泛着亚麻色泽的发丝间。

嗓音温柔并充满力量，她坚定回答：「陆言帆，我不会离开你。」

「永远不会。」

发指。他就算是死，也要让她和陆言帆不得好死。

「可不是吗？可是，我怕。」她死死咬着牙，将视线看向他。

「你怕？」他被这句惊得笑容一滞。

「是啊。我怕得要死。」她垂下了头，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坚强竟然只是一种伪装。因为到了这个生死关头，她才意识到一直以来都没法忘记他。虽然嫁给他只是一个接近他继母的谋略，但这份感情，对他而言，本应该纯粹的。

当初在一起，就是因为陆况鹏和她圈子里各路朋友提及过想和娄家喜结连理。考虑到自己家也有部分资金调配取决于对方，她无法与之相冲突。陆言帆和娄红怜确定关系之后，陆况鹏时不时会问起陆言帆和娄红怜相处的事，总有意无意提起等他们结婚了，就正式把公司的管理权交给他们。

可是只有她知道，在陆言帆宣布和娄红怜只是合作伙伴关系那天，心中有多么苦涩。她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去消化自己的想法，她发现他对于她而言是个很重要的人。重要到她不希望这个世界上最后只剩下他一人。

「所以，你把我叫过来，为的就是这个？」张望终于再次开口。

「你给我们做的网站，我看见了。只要你...你...你让我们破产，父母自杀，流落街头，最后因为你旗下的公司爆雷也死于意外，是这样吗？」那些藏在她心底，久久没有正视的问题终于一股脑被一叙而出。尽管这极其沉重，可她不得不铿锵有力地质问。

原本还想说话的张望瞬间哑了。良久才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如果你对不起我，这就是你的报应。」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陈楚卿站在一扇宽阔的落地窗前，淡金色的夕阳在她滑腻如丝的长发上镀上了一层浅浅的奶油色。她的眼中闪烁着天王星般静谧而冷冽的光芒，目光顺着光线投射到远处那座若隐若现的倾城摩天大楼——瓦伦集团总部。

电话那端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她的沉思，「楚卿，你在看什么呢？」陆言帆的声音有些焦急。

她微微一笑，优雅地转过身来，穿过无声的空气走向书桌。「没什么，只是在思考我们接下来的计划。」

「嗯，我知道这次行动对你意义重大，但记得，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支持你。」陆言帆的声音深沉而确定。

陈楚卿坐在柔软的椅子上，轻敲着桌面，「我知道。言帆，这次我们得小心一些，张望不是简单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