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燕居庸关守将胡令圭正自忧心忡忡,哨兵像排着队,不断地向他报告着关外契丹军如何人马众多、来势汹汹。
“契丹人生火做饭,山坳里传出的烟把三里之外的天都淹盖了。”
“别的我没看到,只知道远处契丹马叫不停,响亮得连关前的涛声都听不到了。”
胡令圭长吁短叹,自言自语道:“契丹人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放出去那么多前哨,没有一个人提前告诉我,契丹会有这么多人马杀来~”说罢,起身亲往城关上查望。
果然虽不见千军万马,但烟势熏天、马鸣彻地,使得胡令圭心里不甚惶恐。
距离他不远处的山坳里,却是另外一番情形。
“大将军~你在石头上蹭来蹭去地干什么?”身着契丹服饰的兵士问道。
野南浔同样是一身胡服,头顶着皮帽,后背靠在一块突兀的尖石上,不住地磨蹭着。脸上神情一阵儿难忍一阵儿受用。
“要不是没得选,我宁可留在后军喂马,也不走这趟差,这身衣服不是拿虱子皮做的,就是用跳蚤腿缝的,痒得我浑身难受。”野南浔答道。
兵士笑道:“兴许是将军您前番说话冒犯了它们,要不怎么都来咬您,不来咬我们呐!”
野南浔瞪了瞪大眼,囫囵滚站起来,嘘声说道:“都别笑!告诉你们,都少给我说话,万一被城上敌人听出来,我的脑袋和你们的脑袋都得滚到这山底下了。”
兵士问道:“咱们就这么几个人,敌人会害怕吗?”
野南浔道:“我们的人分散开,在山谷里烧马粪,敌人不知道我们到底有多少人,穿上这身皮,他们已经信了七八分,一会儿再冒充契丹人到关前骂阵,那守关的是个庸才,绝对能被咱们唬住。”
兵士道:“可是我们也不会说契丹话.…..”
“一会儿我说什么,你们跟着说就行了!你,你,和我一起去。”野南浔点了几名兵士,大摇大摆地向居庸关城走去。
“将军你看!”守城士兵指着野南浔等人,对胡令圭说道。
“哎——”野南浔冲着城门长吼一声,从行几人纷纷拔出腰间系带的胡狄弯刀,在阳光下摇晃呐喊,野南浔曾护送李萱前往漠北草原,在契丹王帐中听到耶律德光说过一段契丹语,当下觉得有趣便记下来,不曾想今天可以拿出来派上用场。于是学着耶律德光的发音,加以嚣张跋扈的语气声调,叽里咕噜地“骂”将起来。
“可恶的契丹狗!”胡令圭见野南浔一副凶恶模样,朝这边大嚷怪叫,心里又恼又怕,
“你们谁能听明白,这个疯狗在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