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郑大兴、方锦新、顾云风进来时，出现了一幕小尴尬。

会议桌主位空着，郑大兴自然地坐了下来。

方锦新也没有挑座位。

他原来公社下面的大队长，在座的部长也好，助理员、干事、主任、副主任也好，原来都是他的顶头上司，现在他刚当上公社副主任，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这些部长、助理员什么的领导，一一地与众人点头致意打招呼后，便随意地在会议桌的另一端，即郑大兴主位的对面坐了下来。

而顾云风是县里空降下来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一进来，就与在座的一边握手一边问好，一副领导的范。

刷了一波存在感后，然后就尴尬了。

望了望郑大兴的左右两边的位置，一边坐着享受正科级待遇的武装部长，一边坐着负责记录的办公室干事，那他坐哪里呢？

虽然长条的会议桌边还有很多空座位，他觉得他一个副主任，不该坐那些剩下来的空座位。

站在那里，盯着方建慧，一副你这办公室干事是如何干事的样子，安排个座位都安排不好！

郑大兴也看了一眼方建慧。

不过，他也知道不能怪方建慧，公社办公室以前一直没有设主任副主任的，官也好，兵也好，办公室就方建慧一个干事。

公社刚成立时，只有郑大海一个主任，没有设副主任。

全社就他一个老大。

大家碰头开会，也没有什么刻意地排座位，找个习惯性的座位坐下，三言两语碰个头，问题解决了，走人。

公社事情多，部门少，干部也少，大家都忙得脚底冒烟，谁会关心开个碰头会，还去讲究什么座位，还不是谁先来谁坐哪个位置，坐得几次习惯了，每次开会就习惯坐那个位置，怎样舒服怎样来，要是在田头地里开会，还不是哪里能坐坐哪里，坐不了，就站着，活人还能被座位憋死？

后来公社多了副主任方臻水，方臻水也没有座位意识，开会时，也是平常与谁更谈得来，就坐在谁身边，就这么一个小会议室，还怕讲话人家听不见？

挑什么座位。

今天方锦新不是一样也没有挑，来得迟了，随便找个空位坐下就是了。

就这么几个人，谁不知道谁？

不过，方建慧，不愧是长期负责办公室事务的，见郑大兴与顾云风都看着自己，望了望坐在会议桌两边的同事，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个锅只好自己背了，他拉着陈惠金挪到会议桌右边的尾端，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又让方锦新云坐了陈惠金的座位，但也没叫顾云风云坐自己的位置，心里吐槽道：“什么毛病嘛，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