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他只记得后来的每一个晚上,经过那座琴行的时候,他都会莫名地停下脚步。
那个琴房的窗户依旧打开着,窗帘也被拉开。
灯光从窗纱中透了出来,淡淡的晕黄,有点温暖。
他将视线投到窗户里。
靠窗的位置依旧摆放着那架墨黑的钢琴,只是钢琴板的顶端,多了一支浅绿色的花瓶,花瓶里插着几株黄白相间的小雏菊。
雏菊在窗边的微风中摇曳,姿态宜人。
而那个让他进去避雨,顺便邀请他听一首钢琴曲的女孩子,依旧在里面努力练琴。
她真的很勤奋很勤奋。
每一个晚上,每一次弹奏,都是同一首曲子。
从不厌倦、也从不耐烦。
精益求精,直至完美。
他停下匆忙的脚步,依旧安静地站在窗下,还是听到了肖邦的那首《夜曲》。
轻柔的音符,就在夜风中流淌到巷子里,流进了沉沉的夜色中。
炎热的仲夏夜里,结束完一天忙碌的奔波之后,他就那样伫立在琴房的窗外,静静地听完了一首几近完美的曲子。
每一次快要结束之际,他都会看一眼那个女孩子的身影。
她的侧影,就那样映在白色窗纱上。
站在窗外,他甚至能看到她的发丝,从钢琴的一角飘了出来。伴着音符,她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柔美、那样的动人,就撩拨在他的心上。
琴声结束,他停留一会儿,便转身离开。
他不会再进门,更不会出声打扰,因为他知道,他只是她生命的一个过客。
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一个月。
直到某一天他经过的时候,他没有再听到从琴房窗户传来的琴声,而琴房里的身影,也换成了一个并不熟悉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