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卿艰难地掰着怜芝的手指,稀薄的空气顺着缝隙溜入让她暂时得以喘息。
“你不愿意活着那你就去死,少在我面前胡闹。好心救你不感激也就罢了,还要反咬一口嫌我多管闲事。”
烧断的房梁还在不断坠落,怜芝沉默地抿着唇,忽地握住她的大腿将她往窗外送着。
窗外是幽暗的深渊,失重感侵袭让她顾不得炙热的温度,反手扒在早已烧得滚烫的窗框边缘。
“沈小姐。”
彻底将她的双腿送出窗外,怜芝紧紧扶住她的手臂,生怕她稍有不慎就会掉落山崖。
“我真的特别恶心你这种人,总是轻而易举就会把我显得自私又卑劣。”
衣角的火逐渐蔓延到了双腿,她呼吸颤抖地想要抬腿跨过暗窗。但火光外的人似乎发现了墙角处涌动的人影,密密麻麻的箭射了过来。
“怜芝——!”
坠落山崖前,沈宴卿最后看到的是被箭刺穿的怜芝拼命挡在窗前,与烈火交融着开出绚烂的花蕊。
·
皇宫。
沉沉的死气压抑着每个试图喘息的人,阴云笼罩到处都是雾蒙蒙的冷涩湿气。
空旷的殿前,摆着一具烧焦的尸体。
甩在半空的长鞭狠狠抽打尸体的表面,时不时溅落些焦糊的肉渣和乌黑的断骨。
高座上,面色苍白的陆晋德正愤怒地握着拳头。
“该死!”
他憎恨地低声咒骂,下身的剧痛刺激着他快要溃散的理智。
而另一边,几个宫女钳制着神色惊恐的沈玉棠,一碗苦到作呕的落胎药强势灌进她的喉间。
“不要!我的肚子!好痛!”
陈尚兰冷冷看着她痛苦挣扎,旋即她站起身径直朝养心殿走去。
行至一半,她却忽然停下步子,迟疑着折返了景寿宫的寝殿。
还未等她进去,就听见长风那急切的颤声。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