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慎刑司出来,胤禛面色如常,只身上好似裹挟了浓浓的血腥煞气。
然他神色舒缓,回头看过去一眼,长舒口气。
待回到养心殿,坐在上首,一抹黑色的身影已经恭敬的候在一旁,桌上工工整整的摆放着调查结果,他拿起翻看几下,随即扯了扯唇,冷笑一声。
“果真是安氏!”
他眯了眯眼,本能的觉得不会这么简单,随即接着问:“幕后之人又是谁?”
夏刈心下忐忑,躬身回禀,歉然道:“皇上恕罪,幕后之人扫尾扫的很干净,只能追查到舒痕胶是由延禧宫安常在手中而来……”
听到这里,胤禛面色冷然,久久不曾做声。
他是皇帝,他手中握有皇权,对于后宫阴诡之事,有时候不在意,却也并不代表着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有些时候是不需要证据的,只需看谁人得利,谁能做到,便可知始作俑者是谁。
今日之乱堪称一石二鸟,背地里早早用安氏为棋,以舒痕胶为饵,损了莞嫔的身子,又拿捏住莞嫔的清高性子,在翊坤宫内利用世兰历来的跋扈性情处罚了莞嫔……
如此种种铺垫之下,若非世兰耿直无坏心,又有那么几分机灵劲儿在,及时与此事撇开了干系,并秉公执法,恐怕,今日也会在他面前失了信任与容忍,那谋害莞嫔腹中皇嗣的滔天罪名也会顺势落在她的身上。
莞嫔失子,贵妃受罚。
如此一来,不妨想一想,究竟是谁有能力与动机,设计安排了这一切呢?
抽丝剥茧之下,并不难猜。
况且……他还有一个一心向着母家的好额娘。
胤禛看着手中的一张张纸,眸中冷意弥漫,毫无温度:“扫的最干净,却也不是实际上的干净,真正的幕后黑手,无非,是景仁宫罢了……”
夏刈心下一惊,要知道,皇后,皇后可是国母啊,本该母仪天下,却竟能做出这般有损的阴诡之事,还被陛下这般轻而易举的猜测出来……
如此看来……皇后虽有国母名分,却也不过是空有表面名分罢了,皇上其实信不过她。
夏刈的头埋的更低了些,不曾有丝毫失态,无论如何,他只是皇上手中的一把刀,只知道效忠于皇帝一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