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的场景忽然间走了出来,他忽然出神似的想,“在封笔前或许可以加进人物由风景图变为实景。”
可能是静谧的时间维持了好几秒会带来某种局促。
女孩突然笑盈盈地开口,“你好,我叫林晴诗。双木林,不是情诗的情,是那个晴天的晴。怎么说呢……就像今天今天风和日丽的天气,晴朗的晴。”
随着她悄然绽放的笑脸,捎带着眼睛都弯成了晴天里的月牙弯。漫天金光将她照耀得像极狐狸与狸猫科一类的动物,明知狡黠又像无害。
相识之初的画面由此定格。
也定格在他想母亲完成海滩的写生的那组油画之上。
那是他最后手绘的一副油画作品,此后的无数年至今仍封笔。
原本。
原本那副画只有已经完成的海、天、漫天金光三色构图。
而在机缘巧合地与她相识之后,那副画里增添了许多的颜色,并且被加进的女孩的身影。
封存至今从不曾被任何人见到过,在那之前他时常偏执地认为:画作和东西一样,生不带不来死不带去的,某一天对世界感到彻底无趣的时候,就一把火将所有烧成灰烬。
陆语凉从往昔的回忆中抽离思绪,才发觉情绪涌动在一念之间已经和以往截然不同,和林晴诗做朋友的那时候起,消极和厌世情绪都离他相行渐远。
有的全是焕然一新的生活。
他越来越想要变得更优秀,越来越想要功成名就。她是世家年轻一辈最被看重的女儿,想要有朝一日成为她的依仗,就必须将差池弥合,将所有不可能变成可能。
就是出于这样的初心,往日觉得无趣敷衍的日子就真的一天天充实起来。
后来就真的可以兑现对她的所有承诺:她在追逐的梦想。能够给她的自由。相对稳定的生活。亲情。外物。只要她能开口的,他都能给。
当做到这些——
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之间同住一个屋檐,朝夕都能见面……怎么就越来越远,越来越生疏,好像高中时期的无话不谈都是假的只能存在于回忆里。
直到今天……
直到今天亲眼见到她所记录的日记般的过往,细碎的桩桩件件事情串联起来,才知道她说要的其实全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只有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