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潜意识行为,她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情是再次尝试将手腕上的玉镯褪下,急切褪下的心思硌得她腕骨通红,她开口解释,“收的时候我只以为是阿姨送的,不想驳了她的心意才当场佩戴上。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唯一信物……反正我会尽量想办法把它弄下来完好的还给你。”
不等陆语凉有所回应,随他们身后送行的宋敏芝恰好看见她小心又谨慎维持婚姻的潜意识行径,更先感到心疼与说不上的生气,她将林晴诗正在尝试褪下手镯的右腕紧握住,置气般地出言道,“谁家的姑娘不是家里人疼这惯着的,凭什么将来有一天要在外面受委屈也不能言说只想装作没事呢?与其过跟某些人过凑合要迁就再迁就的日子,倒不如住在阿姨这里来的畅快。阿姨这里也是你家,想住多久都可以谁敢给你一次脸色看我就要谁好看。”
“没谁给我脸色。”
眼见他迈出了一级台阶,林晴诗想走的心思就愈发明显,“阿姨,让我们自己谈谈吧。”
宋敏芝不免失笑,“得,那你们就一起回去吧,到家的点应该正好能赶上跨年夜。住不高兴了随时回来都可以,所有用品明天就叫阿沁预备着。只是下次你要是还自己回来的,我应该没这么好说话。”
说完,哪怕话语间的点醒成分已经非常明显,末了她没忘记瞟去一眼。
宋敏芝收回目光,兀自折返回楼上。
双双出门后。
灯光将影子拉的很长,若即若离的影子这次始终相隔得很近。
林晴诗意识到他兴许是刻意放慢了脚步等她辞行的交谈,便偏头看向他。
陆语凉也正好在看向她。
只一眼彼此的面容之上都有些许莞尔的笑意,笑意出自宋阿姨方才的言辞。
毕竟老大不小的年级里还被长辈训斥——哪怕这类训斥来源于长辈不能理解的误会,都是件想来有趣又好笑的事情。
近乎优雅的静谧谁都没率先打破。
散步在跨年夜前夕的近零点街头,漫天郎朗星空暮色低垂如梦似幻,看街头张灯结彩、万千花火在天际绽放,同行人即心上人,世上再无比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更优美的沉默。
礼花将夜晚照耀得如同白昼的瞬间。
林晴诗再度偏头看向他,忽的注意到他的左腕原本空落落的位置上,正系着她前些天找不见的头绳。
丢的那天一通好找,那根是巴比龙的广告定图所指定的赞助品,只给了一款。好在妆娘有收集癖,也买了一根贡献出来做了备用。
要回来还回去?
这年头还没有形成就被打消,她暗自决定自己破财买下这款。
大约是前几天的早上急着去总公司于是落在他车上的后座,被他顺手捡了起来无处可放于是暂且系在手腕上又忘了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