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崔景钰点了点头,脸色铁青,“李碧苒还是听太平的话。”
丹菲道:“你刚才闹一下也好。免得万一太平真的出手,我们反而被牵连进去了。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段义云领兵守卫,太平公主又能如何行刺?”
崔景钰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到了九成宫,崔景钰和丹菲在崔家别院安置下来。行李还没收拾好,就有女官过来传话,说王皇后明日要丹菲去伴驾。
“还想着同你一起上阵呢。”丹菲苦恼,“陪着皇后,怕是连弓马都摸不到了。我怎么有种被骗了的感觉。”
崔景钰愧疚地拥住她,“这次是我失算。下次咱们不跟着来了。”
“总不能太特立独行呀。”丹菲道,“既然回了长安,必要的交际不能推的。你在官场上打拼,我也要在后面做你助力才是。”
她看出崔景钰心情一直不怎么好,也受了些影响。世事难两全。留在益州,逍遥自在,可是男人无所事事。回了长安,崔景钰找到事做了,可是局势纷杂,各种混乱的关系也随之而来,令人疲惫。
“别再同圣人起争执了。”丹菲道,“便是你,也不喜欢有人时刻对你耳提面命,不是么?”
“知道了。”崔景钰悻悻地应了一声,侧过脸吻了吻丹菲,大步而去。
丹菲啼笑皆非,真拿他没办法。
“郎君其实真是一片忠心。”阿书道。
“表忠心也是一门学问呀。”丹菲无奈,“这两年在川中的日子过得太轻松,反而把他的脾气养大了。早年他最是能隐忍克制的一个人,别说吵架,大声说话都不会。动不动就盯着人冷笑,让你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极蠢的话似的。别人指着他鼻子骂,他眉毛都不抬一下。”
丹菲说着,仔细回想了一下,却觉得自己更喜欢现在的崔景钰。现在的他显得更加生动、真切,有缺点,会犯错,会抱怨,是个活生生的人。以前他是八风不动,但是也活得太累了。
次日,天色有些阴沉。夫妻两人都有些无精打采的。
“你今日怎么安排?”丹菲问。
“早上有一场廷议。然后再去猎场。”崔景钰道,“不过如果你陪皇后礼佛的话,我也不想去猎场了。到时候留在九成宫里处理文书就是。”
“你这不就是赌气了么?”丹菲道,“圣人会不高兴的。”
崔景钰冷声道:“我现在不论怎么做都是错了?”
“我没这么说。”丹菲也不免有些不悦,“我是在尽量劝和,还不是希望你好么?”
崔景钰道:“你也觉得我小题大做?”
“不。”丹菲正色道,“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景钰。但是你现在很不理智,我没法和你继续谈论这个事。你先冷静下来再说。还有,你有脾气也不要冲我发!”
丹菲气呼呼地起身,朝外走去。婢女们不安地跟在她身后,一并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