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赵芳虽然已经躺在被窝里,可是,今夜却显得格外精神,完全没有一点睡意。就在刚才,她竟然清晰地听到书房传来开门的声音。她以为是季沫看完了书,准备要来睡觉,为此,她的心里竟然还有些小小的期待。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门并没有被推开,这间卧室依然是那样寂静,寂静地让人无比清醒。这种清醒,无异于自己不小心裸露在广廷大众之下。
赵芳调整自己的呼吸,但是那种清醒依然很强烈。她披了衣服起来,轻轻走出房门,来到季沫的书房,准备推门进去看看季沫,却发现季沫的书房竟然上了闩。这时,里边隐隐的有声音传出来。赵芳一听见这屋内传出来的声音,她顿时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她尴尬地立在原地,就像一个小偷被人抓住一样;她想立刻离开这儿,她可不想让人发现,免得弄得她似乎在听墙根一样。
关于季沫与丽莎的关系,她其实早有耳闻。从内心深处来说,她并不在意季沫的情感世界里有谁?那是她所不能主导与左右的。她知道,一个人对命运的反抗是极其有限。她明白,学会顺应命运的安排,然后在恰当的时候抓住命运抛给你的缰绳。她这一生最大的幸运,她认为,那大概就是认识季沫。如果,姜公子当初把她安排给了别人,那她也许真得就只得沦为男人的欲望玩物。
赵芳如来时那样地静悄,放轻脚步离开书房门口,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去接着睡觉,与那失眠下的清醒进行抗争。
夜晚掩盖了一切,人的欲望,人的挣扎,在黑暗中潜行,如一条蛇在草丛中滑行,时不时地吞着它的杏子。
曙光将撕碎一切遮盖,可是,它却撕碎不了人内心的欲望与各种想法;那好的,或坏的,亢奋的,或抑郁的,在一身装扮之下,变得温文尔雅。
赵芳昨夜睡得很晚,但清晨却清得很早,眼睛似乎还有一些干涩。她在床上又略微多躺了一会儿,便起了床。
秋水见赵芳下楼来了,便问:“早餐好,咱们需不需要等等他们?”
赵芳回头看了看楼上,这大概是心理上的一种掩饰性的动作。
“我们先吃吧。”
用完早餐,赵芳与秋水到院子里对那块花园里的土进行了除草,顺便松了松土。干完这一切,两人回屋拭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秋水向楼上张望了张望,“这都几点了,还没起床?是不是昨晚两个人弄得太晚了。”
赵芳一听这话,脸不自觉地绯红起来,她以为秋水知道季沫与丽莎两个人昨夜激情的事,似乎也知道她昨夜站在书房门口驻留了一会儿。
“生长在洪港就是不一样。”秋水感叹着说,“我以为我们少爷他万事不求人,原来他也会向丽莎小姐请教问题。其实吧,我挺羡慕你们有文化的人,知道的事永远是那么地多。”
“天空有天空的深邃,大海有大海的浑厚。”赵芳说道,心里却在想,自己刚才干嘛要觉得心慌呢?自己又没有干什么!
“你也开始玩文化了。”秋水笑起来。
赵芳轻轻地拍了一下秋水。
快近中午时分,丽莎才从楼上下来。
“有粥,你是才吃一口?还是略等一会儿,午饭也马上就好。”秋水问道。
“我先喝一口粥吧。”丽莎的脸上带着一股愉悦,“能不能让人给季沫盛一碗端上去?他有点不舒服,能不能让人请个医生来?我感觉他应该是有点感冒。”
“我这就安排人去请医生。”赵芳说完,便离开客厅。
赵芳派了一个人去请西医,她还嘱咐下人务必向医生说清季沫可能是感冒了。
秋水给季沫盛了粥端进书房,一进书房,就感觉这屋里的空气显得有些与众不一样,但她也说不清是什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