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讲你知道的,也让我们知道一二。”赵芳静静地看着叶止止。
叶止止便从大轰炸讲起,当然,她省略掉了关于“她”的一切,主角只有云裳一个。
叶止止刚讲完,就听见楼上有开门的声音,虽很细微,但她们还是顺着声音望去,不一会儿,云裳就出现在楼梯口。
“在聊什么呢?”云裳下了楼梯,来到叶止止身旁坐下,“还挺热闹的。”
“云小姐,就讲你救季沫的故事呢。”赵芳抢先一步回答道。
“其实,换作你们在座的任何一个,在那样的情况,也会那么做得,没什么的。”云裳说,“而且,那也不是我一个人,最终还有杜运水的帮忙,不然,我哪有那么厉害。”
“就算没有杜什么水的,你也会把他背下来。”秋水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云裳,“我以前还总觉得你来季宅就像个女主人似的,我听了你的传奇,我才发现,你不仅就该是季宅的女主人,还简直是少他的活菩萨。”
面对秋水的心直口快,云裳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歉意地看了一眼叶止止。
叶止止的心里虽然有丝羡慕,但她的眼角却洋溢着一丝微笑。
“其实,真正了不起的,还是叶止止。”云裳说,“你们可能不知道——”
叶止止握住云裳的手,“我的事有什么好讲的。”
秋水一听说还有叶止止的故事,便非要云裳讲。赵芳与穆平莎也在一旁附和。云裳便把叶止止与季沫一起长大,一起外出求学,参军,奔赴战场大概地讲了出来。
“可是,我发现季少好像是认识叶小姐不久似的。”
云裳便把叶止止在轰炸中受重伤,叶父派人寻找季沫,叶止止以为季沫战死从而出国治伤的事都讲了出来。
赵芳心里想,那为什么季沫对待云裳反而像是认识了一辈子人呢?
“季沫的身上有许多弹片,他的脑袋里也中有两颗弹片。”云裳一想到这里,声音便不由地有些酸楚,“我当时见他不醒,心里极度害怕。他在昏迷中,时常叫着叶止止的名字;我就在床边扮演着叶止止,给他讲话,乞求他醒来。”
“那他醒来了吗?”秋水问。
赵芳拍了一下秋水,秋水一下子反应过来,“你瞧,我这不是多此一问吗?今儿不是季少背着云裳回来的嘛。”
云裳握了握叶止止的手,接着说,“季沫的脑袋里有一块弹片,在当时的医疗条件下没敢取,现在吧,已经不好再取了。所以,头痛病时常折磨他。不过现在好多了。最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偶尔记起‘叶止止’的名字,每次记起来,他就要去找,然后就是剧烈的头痛——”云裳讲到这里,她下意识地轻轻地拭拭眼角。
叶止止在云裳的话语中似乎已经经历了季沫那痛苦的场面。
“那个时候,我们都以为止止牺牲了,没有人敢在季沫面前提‘叶止止’三个字——”云裳正说着,大家听见楼上似乎有什么动静,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楼上。
季沫猛然从梦里醒来,他睁开眼睛,屋里暗淡的光芒使他一时发懵。他一骨碌坐起来,“云裳——,云裳——”他看了看床上,床上空荡荡的。他的心一下子凌乱起来,整个人也似乎是直接弹射起来的。他茫然地四顾,嘴里依然叫着“云裳”。
因为看不见云裳,因为叫“云裳”没有人回应,他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手下意识地伸到腰间去摸佩枪。
他一时间不知道这是哪?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云裳呢?他手拿枪,踉踉跄跄地扑向门口,拉开门,一股亮光直刺他的眼睛,他的脑袋瞬间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疼得他抖动了一下。
“云裳,云裳——”他一边叫着,一边扑出门去,他很想知道这是哪?他的云裳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