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中山透过风掀开的帘子但凡霁珩顺应慕中山的话,说一句铁头是被冤枉的。这即使证明不了霁珩是背后凶手,但也证实霁珩知情此事。
可这整件事情,霁珩根本没有参与,那为何会出现他的人以他的命令来加药?
他将眼神瞄向一旁的三赖兄弟。回复着慕中山的话,“多谢慕兄信任我,但此事蹊跷颇多,还有待调查。”
慕中山眼底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注视着霁珩。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不必了,军营内外本都是你的人,有人不满我坐在这位置上,替你出气也情有可原。”
“只是,”慕中山停顿片刻,将目光定格在那三赖兄弟身上,“霁将军,要多留意军营内心怀不轨的人。今日以你的名义给我下药,怕是哪日以你的口令灭了你,都蒙在鼓里。”
慕中山一路攻打到南国京城,一直都是借的大北国和乌冬国的兵。一路走来自是争议不断,都在替各自的将军抱怨。抱怨为何听慕中山的话,为何让他一直位居高位,又为何臣服在一个“废物”手中。
这些议论和抱怨,慕中山和霁珩自是知道。慕中山从未当事,而霁珩虽有惩罚,可效果并不佳。
“倘若因为此事你我生了隔阂,慕兄大可将我幽闭在军营内。待查清楚后,再做定论。”霁珩猛然跪在地上,拱手说道。
三赖兄弟站在一侧,看着自家老大跪在地上,也冲了上去立在霁珩身侧。他们本就不理解老大为何对慕中山言听即顺,现在还要忍气吞声!
“老大,你不必如此!”三赖最先沉不住气,扯着霁珩的胳膊就要拽起来,眼睛瞪着慕中山,“他爱信不信!我们还不伺候他了!”
此话一出,慕中山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霁珩刹那将头转向三赖,面色如怖,眼中闪烁着寒意,凝视着他,犹如豹子紧盯着猎物般。三赖知道这是霁珩动杀心时的状态。
片刻,霁珩发出一声低吼,“跪下!”
三赖不敢直视霁珩的眼,一刻不敢耽误地跪在一旁。
“不必了,你们都退下吧。”慕中山未等霁珩训斥,先开了口。他扫视着霁珩,直接起身朝着屏风后走去。
“慕兄,你放心,我定严惩三赖,并揪出换药的幕后凶手。”霁珩看着慕中山的背影喊道。
可毫无回应。
随后军营内便响起了一阵阵的鞭子抽中空发出的声音。霁珩,大赖,二赖站在一侧,以及军营内的士兵被围成一团,观赏三赖被鞭打。
鞭打,一种军营内的刑法。软鞭条上镶嵌着倒刺。每一鞭下去,鞭条的冲击,连带倒刺陷入肉的痛感,不亚于凌迟。
正值午时,秋日的太阳有些温度。鞭策让他皮开肉绽,太阳直射下,鞭痕显得格外耀眼。可未曾听见三赖的一句叫声。
“今后但凡再有人议论大将军的地位,一律同三赖般鞭打二十。”霁珩吼道。
此话一出,引起一阵唏嘘,议论都是朝向三赖。可奈何权利的压力,士兵们虽替三赖感到惋惜,可却也无能为力。缝隙,凝视着营地内的刑法。他面无表情,目光凝重,眼底的情绪晦明不暗。
一阵鞭打结束后,各士兵都散去。两兄弟搀扶着三赖向帷幄内走去。慕中山这才收起目光,若有所思地朝着榻走去。
而一处帷幄内,三赖走在床榻上,任由两兄弟给其包扎。霁珩则安静地坐在桌前,他的目光不曾离开三赖身上的伤口。
二十鞭的倒刺不足以致命,但足以皮开肉绽。三赖的脊背已是血肉模糊。一时分不清血液的流向,鞭痕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