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王爷呢?”扒拉开层层堆叠的尸体,莫罔神色淡淡的开口询问最底下进气多出气少的婢女。
婢女喉咙挤出‘赫赫’的气音,瞳孔蓦的睁大,借助一旁燃烧的香樟枝叶上火苗的映射,莫罔从婢女的眼中看见自己身后突然冒出一把砍刀兜头而下。
萧弃冷哼一声,早在那人冒头前就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只待他动手,架招反制!
莫罔朝一侧打了个滚躲过这一刀,那边萧弃扔出腰间短剑眨眼钉穿了刺客两只手的手筋,怕他咬舌自尽,莫罔爬起来伸手扯断了刺客的下巴,干脆利落将其踹倒在混有鲜血的泥地上,待到萧弃迈着步子走近,他才叉腰自夸道:“阴小爷?小爷玩阴的那可是祖宗级的硬实力,这下踢到铁板了吧?”
“行了,有一就有二,潜藏在暗处的人要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多。”萧弃路过莫罔,蹲在死透了的婢女身边,替她阖上了惊恐残存的眼,拧眉说道。
他们这边的一举一动城防军统领全都看在眼里,来不及询问对方底细,院子另一头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统领拎起自己的武器喊了一部分人匆匆朝着声源处奔去,也就顾不得那两位似友非敌的客人了。
萧弃打了个眼色,由莫罔带着人质,二人翻身上了还算完整的屋顶,沿着刚刚城防军统领离开的道路摸了过去。虽然行军打仗血腥场面常有,但不得不说九龙朝拜样式的挂首示威她还是头回见。
身体是身体,头是头,头被串在王府建造用于练习刀尖舞的木刺上,身体则摆出朝拜的姿势正对着头颅所在的方向,一共九根木刺,九具尸体。
萧弃位处制高点,底下的一切尽数收归眼底,她粗略看了一眼,并未寻到尚悟的尸体。莫罔指了指他们左侧一片漆黑的角房,压低声音道:“那里有人。”顿了顿又补了两个字:“活人。”
“贤王在哪?”萧弃摇了摇头,他们人数上不占优,倘若角房是敌人的大本营,他们贸贸然踏足等同于羊入虎口。
因着尚闻尚雅还不如菜市上的鸡犬能打,所以清辞幽蝉一要保护主子,二要防人偷家,不得已留守后方,白弋倒是跟了出来,谁料一扭脸的功夫,人就丢了。
刺客莫说讲话,动弹一下身子骨都疼,他颤巍巍的望向一个较为空旷的位置后两眼一闭彻底断了气。
“死了。”莫罔探了探鼻息又扒开那张合不上的嘴试图抠出些什么,萧弃觉得哪里不对,她拽了拽莫罔的衣袖提醒道:“应该不是服毒自尽,你看脖子上脉络的走向……”
“初步判断活活疼死的可能性更大。”萧弃抿唇取下小腿上绑缚着的匕首,手起刀落间划开了尸体的咽喉,温热的血液顺着那道深而细密的伤口蔓延,她捕捉着其中不起眼的黑色斑点,拧眉思索,良久无言。
莫罔双膝盘坐在萧弃身侧,握住她白皙绵软的手腕,语调温柔的询问道:“师姐在想什么?”
“在想你扒人嘴巴没擦手。”熟悉的男声自莫罔的身后飘来。
莫罔:……
有白弋这个不解风情的朋友,是他十几年来‘为非作歹’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