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高山嗯了一声,强迫自己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海棠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了,她后半夜根本没怎么睡着,一直在心里想着该如何告诉家里人。祖母,大伯母胆子小,自己也要慢慢的说,免得吓到了她们。
今天的天似乎格外热,清早起来就好像要把人热化。
连刚长大一点儿的鸡鸭都耷拉着脑袋,蹲在树荫底下,兴致缺缺,也不到处去啄食虫子了。
裴氏一大早起来熬粥,忍不住加了多多的水,这日子,别喝稠的了,多喝点水罢。
菜就更简单了,一道韭菜炒鸡蛋,一碗泡过的小咸菜,不多泡泡吃了咸,可得要多喝水呢,虽然沈家跟温家都有口水井,日常吃饭洗漱还不成问题,但这个天,容易口干舌燥。
再凉拌了茄子,雍菜梗。这几天来,吃菜全靠凉拌,而且根本不想吃肉,苦夏是吃不下去的。
海棠看着桌上的饭菜叹了口气,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祖父,温爷爷,祖母,你们都坐,我有事说。”海棠斟酌着开口,她可不想一开口出吓到一屋子老的小的。
沈家人从来未曾把海棠当成一个懵懂的小孩子,反而很多事情,都愿意听海棠的。
此时见她说的郑重,也知道必是有事,因此都放下筷子,盯着海棠。
海棠想了想才说:“我生病昏迷的那几日,日日都在做同一个梦,我想挣扎着醒来,但是醒不来……”
沈高山几人有些疑惑,说这些是做什么?
伴随着众人的疑惑,海棠把那个梦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堰塘干涸,赤地千里。
百姓流离,积尸遍野。
听到这儿,从沈高山起,到锦葵都变了脸色。
只有桑延和桑杰懵懵懂懂,眼睛滴溜溜的转。
“我以为就是失了魂儿,做的噩梦罢了,原也没放在心上。直到去年丁大人来的前一晚,我又做了同样的梦,还是一样的场景……干的不成样子,到处是裂缝,到处是黄沙白草……”
“干到一定程度,终于盼来了雨,只是这雨下得太大了,梦里不知年月,也不知这雨是下了多久,立马就泛滥成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