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难怪元栖尘怎么都不肯回答他有关雾泉山,有关他记忆的问题。
“抱歉。”
阙子真这声抱歉,晚了足足十四年。
“我那时,并不是为那一纸追杀令而来。”
元栖尘当然知道。
可他那时被盛一鸣所欺骗,失了理智,连带着也不信任[][]声声要带他回天枢宫的阙子真。
那个阙子真生活长大的地方,虽也有人情冷暖,却始终是他的归处。
但于元栖尘而言,天枢宫不是能够容忍他的地方,甚至南北二境皆视他为洪水猛兽,如狼似虎。
忌惮,戒备,这才是仙门之人对他应有的态度。
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就算没有盛一鸣那一遭,元栖尘也不会跟他走。
阙子真被他师尊教的很好,如苍松翠柏,是个有原则有坚持的好人,除了[x]子有些沉闷,堪称名门正派的标准模范。
可当一个人成了人人敬仰的存在,这点子沉闷也变成了沉稳。
依阙子真一板一眼的[x]子,必是要查个水落石出还他清白。
唐家之事,明摆着是个蓄谋已久的陷阱,元栖尘不在意清不清白,却介意平白无故被人耍着玩。
一旦阙子真开始查,人证物证都会齐全地出现在他面前,届时就算他还相信自己,天枢宫的长老们面对铁证如山的证据,又会怎么做?
到那时,阙子真只会再次陷入多年前的两难境地。
元栖尘知道,自己不会是被选择的那一个。
“事情已经发生,如今想要追悔,恐怕是来不及了。”元栖尘未尝没有怨过恨过,直至今[r],依然心有不甘,但比起沉湎在耿耿于怀的过去里,他更愿意往前看。
总不能让他现在把元霄塞回肚子里去吧?
何况那些前尘往事,不是简单一句“抱歉”就能抹去的。
后爹成了亲爹,饶是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的玉山仙君,也不知该如何对待。
阙子真忆起业境里做的那个梦,元霄那声“父亲”,原来并没有叫错。
可元霄短短十三年的人生里,从未有过他的存在,耳朵里听到的,大约都是他和元栖尘不尽不实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