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上的每一天都风平[]静,金人觉得,这很对劲啊,难道我们和宋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那些猪羊并不是白白送过去的,白天将它们送过去,晚上河水潺潺时,有车轮缓缓碾过桥面,叫守着这桥的士兵听了,就很兴奋地搓搓手。
没办法,这群汉人真是太讨人喜欢了,无论是买家还是卖家,都选用了汉人出面做代理,而他们也将一切都打点得花团锦簇,皆大欢喜。
比如守桥的兵马从上到下自然是不能空了手的,猪羊过桥前,人家已经分出百十来头送进军营里,先将这些底层士兵的胃撑得满满的。人家甚至不歧视什么契丹或是渤海奚族,反正只要是营里的守军,都能吃个满嘴流油。
等上下都吃饱了,宋人的车马过来时,营中的军官们所期望的礼物就到手了。那些包装[]美的香料,从灵应宫源源不断地送到他们手中,再被他们的家人虔诚地送到大延寿寺的殿前;雨后初晴般莹润的瓷器,则被军官们珍之重之地叮嘱妻子收藏好,还有许多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器皿,那些[]美的新书,以及如珍珠般圆润美丽,却闪着五彩光滑的琉璃珠,每一样都让女真人爱不释手。
因此放任边境走私就变得更加合情合理了:他们尽忠职守也得不到什么,放任走私也没碍到都勃极烈什么事,为什么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便再替自己并不美丽,但还是想要挑一门好婚事的闺女再攒些嫁妆呢?
就在这样的氛围里,有人偷偷找上了容城的粮官就不稀奇了。
“都说中元节时,上京要办一场大会,许多人忙前忙后地想要跑个官呢!”
“咱们这样困在边城的,听这些个有什么用?”粮官就说,“那都是贵人们关心的事。”
“什么话,五哥,咱们是知道你的,你可不比旁人,你在来流河前发过誓的!”
辽天庆四年时,完颜阿骨打就是在来流河前与女真各部起兵,祷告天地,历数辽朝罪状后起兵反辽的,那时他还只有两千五百人。
两千五百个老兵,这粮官就是其中之一,从那之后跟着完颜阿骨打一路南征北战,虽说没立下什么大功,而今也有了百亩良田,牛马数十,妇人逢年过节有绫罗穿,家里还有十几个奴仆洗衣做饭。
他听到来人这样说,黝黑的脸上就有些自得,又有些羞赧,“咱也只是个擎旗的小兵罢了,太祖给了咱这个位置,已经是待咱不薄的。”
“五哥,以你的功劳,困在这已是屈就了!偏你这样憨厚忠诚!我是心疼你的!心疼你和嫂子,还有侄儿!难道他那样年轻有为的少年郎,大官谋不到也就罢了,就不能进京里做个卫士,再寻一门好亲吗?”
这诱惑的话术很快就将这个老实的粮官说动了。
“可进京,进京要花多少钱呀?咱这家底你也知道……”
那婉转的声音就飘进了他的耳朵里去:
“五哥呀,你守着一座金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