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刑讯逼供时,也穿着那件衬衣,对吗?”
“对,所以那些血迹才能沾到上面。”
“你确信——上面那些红色的痕迹都是你的血迹吗?”
“当然,”张文峰吁了口气,“刚刚你不也是申请做鉴定了嘛,鉴定结果出来,就都清楚了。”
“嗯,”杨毅缓缓点头,转到了另外一个话题,“我们注意到,在控方出示的证据中,有很多项鉴定,我的问题时,做这些鉴定时,你是否在场,他们是否告知你可以申请重新鉴定的权利?”
张文峰想了想,说,“只有做测谎时我在场,因为没有我,他们做不了,其他的,我都不知情,也不在场。”
“我重复一遍,除了测谎仪鉴定,你都不知情,不在场,他们更不可能向你告知你拥有申请重新鉴定的权利,对吗?”
张文峰仔细回味着杨毅的话,认真地点点头,“对。”
“唯一你在场的鉴定——测谎仪鉴定,他们是否向你告知你可以申请重新鉴定?”
“他们没告知,但我要求做第二次鉴定了,因为第一次鉴定我不服。”
“那做第二次了吗?”杨毅问。
“做了。”张文峰的眼中闪出痛苦的神情,“可那根本算不得数,鉴定就是在他们法院做的,只要我稍一提出异议,他们的工作人员就扇我耳光。”
旁听席上又躁动起来。
“你是说,鉴定是在法院做的?”杨毅似乎有些不相信。
“对。”
“是这家法院吗?”
“是。”
杨毅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审判席,又问张文峰,“鉴定当场就出结论,是吧?”
“没错儿,专案组就是因为有了这次鉴定结论,认定我撒谎,才开始肆无忌惮对我刑讯逼供的。”
“这个先不急,你稍等一下。”杨毅吁了口气,紧接着问张文峰,“我们刚刚看了控方提交的补充说明,说所有的鉴定结论在开庭的前一天都告知你了,是这样吗?”
张文峰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他们说的没错儿,的确,开庭前一天的下午,他们到看守所告知我了。”
“是开庭前一天的下午?”
“对。”
杨毅长舒一口气,吞咽了几口唾液,看着张文峰说,“我接下来的问题可能会让你感到不适,我希望你能冷静、客观地回答,这个问题就是——警方是如何对你刑讯逼供的,他们都采取了哪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