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月华姬是何等聪明的人,倾羽这一说立马便反应过来。整个播月城就只有一座山,名为播月山;山上有个天音教,传说是北方魔宗三十六大教之首。相传教中门徒个个精通音律,因为掌门凤宗主认为人族的寿命太短,未免有朝一日分离伤心,只收妖族徒弟,因此附近的居民惧怕教中妖族不敢招惹,平日更是鲜少有人靠近。
没有人知道天音教在播月山上落户了多久,但是教中弟子行事一向神秘,能在山下遇到却也实属罕见。这一来二去的,倒是叫月华姬更想见识一下两人的本事。
“不瞒诸位,方才妾身看这位江公子和秦兄弟与我家夫君赌,那场面酒着实精彩,妾身平日极少出门,这一看却是心中痒痒,也想比划比划试试身手。”月华说着含情脉脉地看了小胡子一眼,征求道:“夫君以为如何?”
“好好好……”小胡子整个人在她面前都被驯得服服帖帖的:“夫人喜欢就好,来人,拿银子来!夫人想赌什么?”
小胡子的两个随从手脚利索地抬上来个大箱子,盖子往那儿一撩,一箱子金光闪闪的元宝映射着满室生辉。江尤挑了挑眉毛,凑在倾羽耳边小声道:“这沙兄这是个土财主,他夫人好像也没有很厉害,秦兄弟可得好好把握机会才是。”
说完,江尤又是一脸笑容地站好,跟个没事人似的。
月华美目往夙桐倾羽身上一转:“妾身想与这两位小兄弟赌琴。”
夙桐稍怔了一下,随即淡淡说道:“抱歉得很,晚辈从不沾赌,今日不过随师兄前来,可能要扫月华夫人的雅兴了。夫人不如问一下我家师兄是否有兴致陪夫人玩上两把?”
月华听出他话中的意思,暗赞夙桐年纪轻轻竟能如此明理机智,他这是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赌约推到了倾羽身上。她灵机一动,笑道:“苏兄弟是误会妾身的意思了,妾身也是爱琴之人,今日不想与二位赌银子,大家不过以琴交流,赌一赌彼此的真心,若侥幸便赢得个朋友。”说着,月华对身边的随从挥了挥手:“我说你们几个,赶紧把银子撤走,莫要让铜臭俗了几位朋友的清净。”
几个随从被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既然是大妃的意思他们自是不敢反抗,只能讪讪地将装着银元的箱子搬走。江尤心中惋惜,不免连连摇头;倒是月华姬这一番话却叫倾羽和夙桐对她生出不少好感,二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彼此很默契地心中都有了主意,于是夙桐开口问道:“夫人想怎么个赌法?”
“既是朋友,那这么夫人夫人地叫未免也太见外了,我长你们一些,不介意的话二位可以叫我姐姐。至于这赌法……”月华姬迟疑地用二指的指关节微微托着下巴沉思起来,其实她也没有想好什么样的赌法比较适合这样的场合。
“几位可是要赌琴?”月华姬正想着,一个清朗的男青年音自身后传来,几人回眼看去,只见一个蓝衣的年轻人持着折扇负手立在月华姬和沙王身后,眼含笑意道:“既然夫人没有想好赌法,不如由在下说个赌法,诸位看看可有兴趣?若是都觉得可行的话,在下愿为几位开桌设局。”那人一脸自信地举起折扇放在齐肩的位子微微一鞠,嘴角上扬道:“在下乃章社赌坊的荷官,敝姓叶,小字怀素。”
“叶怀素?”旁人或许不知,但常年混迹于赌坊夜场的江尤绝对不会陌生这个名字,他一脸惊讶地张着嘴望着蓝衣青年道:“你就是章爷的第一荷官叶怀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