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后,皇太女婚期将至,宫中张灯结彩,满目喜庆,但人们脸上却不敢流露太多喜气,因为雍帝已病入膏肓,大限将至。
礼部和内官们都很担忧,不知白事和红事哪个会先至,万一雍帝走在了前面,皇太女大婚的诸多事宜,必然都会被打乱。
这一应事务,都由顾南野在统筹,准备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曲慕歌此时已正式搬入养心殿的侧殿,日夜在病床前照顾雍帝。
偶有总理大臣和内阁大臣来前殿禀事,曲慕歌也会领他们到寝殿,在雍帝面前择关键事情禀奏一二。
雍帝清醒的时候不多,若有应答,也只是说:“由你监国,朕放心,你决断即可。”
他不放心的只有两件事,一是怕熬不到曲慕歌大婚,二是忧心太后手中的伪诏。
好在太医院使劲浑身解数保着雍帝,倒是平安的熬到了六月十六。
曲慕歌穿着隆重的喜服,与顾南野进宫后先到养心殿给雍帝行礼,而后前往交泰殿正殿举行大典。
雍帝靠坐在床上,目送这对新人行礼后离开。
他恋恋不舍的望着满眼的热闹,笑着对胡公公说:“宫里好久没这么喜庆过了。”
胡公公笑着接话道:“听说满京城都热闹起来了,盛况空前,百姓们都涌上街头,围观大婚的车驾,皇太女天未亮就从公主府出发,车驾走了两个时辰才到宫门口。”
雍帝点点头,透过寝殿的窗户望着外面的宫墙,听着隐隐约约传来的礼乐,喃喃说:“朕如今只剩下一件事放心不下了……”
胡公公十分贴心,懂得雍帝的所思所虑,宽慰道:“陛下不必烦忧,太后娘娘如今一心扑在庆王身上,五湖四海的搜刮名医给庆王看病,她如今顾不得京城的事了。”
雍帝摇头说:“如今她顾不上,是存了一丝希望,认为庆王的傻病能医好。等求遍天下名医后知道无药可救,必会绝望又憎恨,将一切账都算到太玄头上。朕不能让太玄跟朕一样,一辈子都被她控制在掌心!”
过了一会儿,他问胡公公:“天津行宫的暗道,你还记得吧?”
皇宫和行宫,都修建有供皇上逃生的密道,这密道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可启用,旁人也不知入口和出口在哪。
胡公公有些错愕,而后颔首问道:“陛下的意思是?”
雍帝沉重的点头说:“去办吧。”
曲慕歌在宫中行完大婚典礼,又返回公主府办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