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做什么?”越人问。
“和它们交涉一下吧。让它们搬个地方。我不希望看到它们像蟢子一样,赖以生存的地方被毁于一旦。”眷说。
“人就是那样自私。蛇窟的存在,应该比那些人建造的村落要早许多。”越人回答。
“他们不懂。”眷说,“因为没有人教过。人们不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会给其他存在带来什么后果,因为没有人教过他们。生物都是自私的,但人可不一样。”
“不一样?”
“因为我给了他们‘爱’。我会教化他们,会让他们知道爱是什么,我会把爱送给这片大地。他们会理解的。”
“人的本性难道是好的吗?是善良的吗?”
“人的本性是坏的。但不仅是人。世界上的一切生物都是坏的。只不过这个‘坏’,是人赋予的。”
“这是什么意思?我搞不懂。”
“万物本就是坏的。最先被我教化的‘人’知道了‘爱’。他们开始自作主张的分辨好坏。好坏这一衡量基础,本来就很奇怪吧?”
“这是您的神性。人是理解不了的。”
“所以我要去教他们。但他们学不会。”眷说,“不管是什么‘道理’,都是要靠教的。人不懂,所以人毫无顾忌的去‘做’。我会尽我的一切努力去教会你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做什么好,做什么不合适。”眷回答。
“您是爱神。可您的爱...我无法理解。抱歉。在您看来,爱是什么?”越人问。
“在你看来,生命是什么?”眷反问。
“生命...是...”越人思考起来。
“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来吧?”眷莞尔一笑,“‘爱’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
两人站在山顶,这里似乎从未有人探索过,花草树木郁郁葱葱,脚下找不出一条像样的路来。蚊虫似乎对眷并没有兴趣,专盯着越人咬。
“够啦。别欺负他。”眷随地一坐,蚊虫很快散开,它们在眷的身边萦绕,似乎是在耳语。
“这样啊。我会去的。”眷一只手遮在额下挡住阳光,往远处望去。
“怎么了?”越人问。蚊虫离散后,他的脚踝和胳膊也跟着瘙痒起来。他忍住不去挠,结果越忍越痒。
“山下有一队人来了。他们想在这里建立村落,或许会上山砍树除虫,赶走原住民之后在这里扎根。”眷回答,“会给这里带来困扰的。砍几棵树还好,但他们人似乎很多,而且也就这座山离他们最近了。一定会逮着一座山薅吧。”
“您想怎么做?”越人问。
“交涉一下吧。”眷把手放下,理了理背后的银白色卷发。阳光并不能完全照射在眷的脸上,藏在阴影里的脸庞却增添了许多朦胧。
越人已经习惯,但他总会忍不住多看几眼。眷太美了,独属于神明的美丽总会把他迷住,让他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