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差再次急奔而去。
风尘裹着马蹄声远了,安静下来后,沈姒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声音。
她的手脚发软,血战沙场马革裹尸于沈姒来说只发生在龟奴的闲言碎语和话本里,遥远得很。
她刚来王府的时候,面对顾怀瑜吓得胆战心惊,话都说不完整。可是那些铁骑之下的百姓呢?
面对惨无人道的屠杀劫掠,又该如何?
一想到这些,沈姒的心就皱成了一团,攥紧了顾怀瑜的袖口。
被八百里军情和朝中尸位素餐的腐臣气的郁期隐隐有发作的预兆,狭长凤眸尽是凶戾,长睫垂下遮住了眸色,血液里翻滚的杀意叫嚣着,俊美的面容却越发平静。
枭首,凌迟,车裂,腰斩......
食百姓之禄却毫无作为,就该都杀了。
乌发随风轻起,没有人知道顾怀瑜现在在想什么,打扰的人只会被立刻就地杖杀。
腕口传来很轻的力道。
侧头,垂眼。
沈姒正攥着他的袖子,乖巧的眉眼纯真无垢。
澄澈的眼里是不知所措。
“夫君。”
小王妃轻轻开口。
声音里是对战争的畏惧,对顾怀瑜生气的无措。
担忧地望着他。
“.........”
顾怀瑜压下想吻她的冲动,杀意褪去,将沈姒的手重新牵起,即将发作的郁期被强制压下,理智回笼。
她带着沈姒进了北镇巡抚司:“先审案。”
进去前,沈姒转身,叫来了玉坠。
侧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递给玉坠一只沉香木木盒。
玉坠点点头,和两个护卫一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