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七娘子可真是个被宠坏了的千金小姐了,泼辣、豁得出去,看上的东西一定要得到,一盆凉水都泼不开她死死抱住李二的手臂。
只是她又是在哪里见的李二?他来到凤翔府后,将宴请全都推拒了,一直窝在驿馆里照顾她来着。
“这位夫人,事到如今,该把解药交出来了吧?”刘绰淡然道。
寻常女子见到这样的场景怎么也要哭闹一场的,要么上去厮打女人,骂她贱皮子狐狸精勾引自己的男人;要么上去厮打男人,要他给自己一个说法。
可眼前这十六岁的小女娘,委实太过平静了些。
那妇人被刘绰的气势震慑住,也不敢造次,涨红着一张脸道:“什么解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刘绰一记眼刀飞过去,吓得在场所有人都忘记了呼吸。
是了,她倒忘了,这种药的解药不就是行房么?
她一拍脑袋,失笑道:“怪我,忙了一夜,有些糊涂了。李诚,多备些干净的热水来,服侍公子喝下去。”
干净两个字说得尤为咬牙切齿。
见刘绰淡定无比,李诚早已找回了主心骨,忙不迭起身,领命而去。
刘绰从袖中掏出银针袋子铺开,对李二柔声道:“中了这样的药,难免会口干舌燥,多喝热水,出出汗,排解的快些。哪能用凉水浇?没得坏了身子。你放心,我再给你扎上几针,很快就舒服了。”
李二安静配合,任由她施为。
银针上身,体内那股燥热的感觉果然平复了不少,力气也慢慢恢复了过来。
想起方才李二的抗拒和嫌弃,那女子不甘心到了极点。她究竟哪里不如这个刘绰了?
家世样貌她都不输她,为何李二郎面对刘绰时,却像完全换了一个人。
女子贵在温柔娴静,管理好内宅,生儿育女,讨郎君欢心,似刘绰这般整日里跟男人们一起做事,争权夺利,算个什么事儿?
她不过就是个母老虎罢了!
“刘员外,我是府上的七娘子,奴家···”张七娘缓了缓心绪,怯生生道。
无论如何,她都要把话题给掰回来。她可还穿着一身凌乱的湿衣尬在屋里呢。这可是她的家!
哪知道没等她说完,刘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视线越过她,直接对门口的夜枭道:“哦,对了,把这个刺客交给张将军处置,请他务必严惩!”
“刺客?什么刺客?分明就是···”
那妇人一听就急了。
就在这时,李诚从庖屋拎了一大壶白开水过来,边走边喊:“让一让,让一让,小心烫到了!”
少女一下跪在地上,拽着妇人的衣角,哭求:“阿娘,怎么办?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啊?否则,事已至此,我还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