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从荣王府出来,尔康便直接入了宫,深夜时分,悄悄带皇阿玛去了荣王府。
第二日,一道圣旨昭告天下,五阿哥永琪身染重病,不治身亡,追封为荣纯亲王……
十五年后。
杭州城。
南风站在书房内,看着墙上一幅幅画,画中的女子定格在二八年华,嬉笑的,嗔怒的,舞鞭的,戏水的……
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娘亲,虽然他记忆中没有娘亲的陪伴,但爹爹说,娘亲一直陪在他们身边。
这些画像,爹爹经常画,所以,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娘亲的容颜,她那么美丽,那么耀眼……
南风对着正面那张画像说话,这是跟爹爹学的,爹爹经常窝在书房,对着这些画像,一说就是一个时辰……
“娘,想必爹爹已经告诉过您,儿子要娶亲了,她是个顶顶好的姑娘,古道热肠,知书达礼,温柔可人,爹爹和您的故事,我听过很多很多遍,有的是紫薇姑姑讲的,有的是舅妈讲的,更多的是爹爹讲的。之前,我一直难以理解,怎么会有人这么的在意一个人,就像爹爹,从我记事起,他不是在给您写千千结,就是在画像,不是在书房陪您说话,便是在厨房做酸辣红烧肉,他怎么就能坚持这么久呢?直到我遇见了她,我才明白,真正爱一个人,她便是你的全世界,无人能替,无人能补……只是,苦了爹爹了,这么多年,我很少见他笑,他最轻松的时候,便是待在书房与您说话时。幸好,当年皇爷爷心疼爹爹,不忍心看他日日被心伤折磨,便悄悄放了爹爹出来,允许我们带着您来到这如诗如画的杭州,只是,爹爹依然没有一日是开心的,娘,您劝劝爹爹好不好……”
三月三
上巳节
宜嫁娶。
前院中的恭贺声,喧闹声终于停歇,南风喝的东倒西歪被人扶回婚房,永琪没看错,在拐角处,南风推开扶着他的家丁,站直身子,捋了捋胸前的衣襟,确认没问题后,推开房门进去,眼神清明,哪儿还有半分醉酒的模样。
“小燕子,咱们的儿子长大了,他今天成家了,往后,他的妻子会好好陪伴他……”
永琪提着一壶酒,出了门,他不知道要去哪儿,周遭都是人,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可是,他觉得四处冷冷清清的,很孤独……
他晃啊晃,晃到了西湖边,微风习习伴随着吴侬软语萦绕耳边,湖上飘荡着几条小船,他望着小船痴痴笑着,“荷花塘里幽静静,划着船儿向前行,燕子燕子笑吟吟,晨雾迷蒙荷花笑,荷花哪儿有人儿娇,燕子燕子笑吟吟………”
夜静了,一片昏暗,车水马龙繁华热闹的街市也归于平静。
永琪依然坐在湖边,唱了一遍又一遍……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在湖边坐了一夜的永琪终于起身往回返。
街市上,各类商贩已陆陆续续开始摆摊,南风爱吃九芝斋的麻糕,永琪路过,想着给南风带回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