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老师母亲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硬着头皮去找秀英。然而,当真正面对秀英时,却又不知如何启齿。秀英眼看着这位亲戚如此为难,心里明白她肯定是有所求,但见她犹豫许久仍未说话,便佯装自己有事情需要忙碌起身准备离开。
最终,对方再也按捺不住,鼓起勇气开口说道:“她婶子呀!我刚才听到你家小儿子正商议着要去闹洞房呢!这恐怕不妥吧,我家儿媳妇如今身怀有孕,实在经受不住这般折腾。咱们毕竟都是亲戚,要是待会儿闹得不愉快,场面可就难堪了。你看能否去管一管你的儿子,劝劝他,别让他去闹他舅舅的洞房了。而且他舅舅还是他的老师呢!婶子,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呀!”
秀英听完,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她对自己小儿子的品行再了解不过,他绝不会是那种不知深浅、肆意胡闹之人,更不会去参与闹洞房这种事。
秀英心里十分生气,她觉得对方完全就是在污蔑自家儿子,而且明显是看不起他们家。于是,她毫不客气地说道:“难道你们家不欢迎我们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一家人马上离开就是了!但是,请你们不要随便往我儿子身上泼脏水,他现在还没有谈论婚事呢!你们这样做,让他以后怎么找对象啊!你们的良心呢?真是太坏了!亏得我儿子之前还帮过你们家忙呢!好了,我们要回去了,你们家的饭菜和酒水,我们也享用不起了。以后啊!像这种事情就别再叫我们家了。”
说完这些话后,秀英气冲冲地走到院子里,大声呼喊着自家的孩子们。正在帮忙干活的几个孩子听到母亲的呼喊声,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儿跑了过来。秀英看到孩子们都到齐了,便伸出一只手拉住其中一个孩子,语气坚定地说:“别干了,咱们回家去,妈妈回家给你们炖鸡汤喝。他们家的喜酒,咱们不稀罕喝,走吧!”说完,她拉着孩子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秀英走后,院里帮忙的人都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哎呀,怎么连顿饭都不给人家吃就让人走啊?”“是啊,这也太不合适了吧!”大家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人们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揣测,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吗?不然为什么主人一家没有一个人去挽留秀英呢?大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尤其是那些脸皮比较薄的年轻人,更是感到十分尴尬,纷纷不好意思地悄悄溜走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帮忙的人越来越少。大部分人都认为这场婚礼举办得如此寒酸,肯定是因为家里经济困难。再加上秀英二话不说就走了,还说要回家炖鸡吃,这让大家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于是,许多人都找各种借口离开了现场。
等到开席的时候,原本热闹的院子变得冷冷清清,剩下的人连坐三桌都坐不满。留下来的这些人相互看着对方,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他们都是和主人家关系非常好的亲朋好友,即使场面有些冷清,他们也决定留下来支持。
普老师的父亲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虽然有些苦涩,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宣布开席。他知道,这次的婚礼可能会让一些人失望,但他也无能为力。毕竟,家庭的经济状况确实不宽裕,无法给大家提供更好的待遇。然而,他还是希望能够用真诚和热情来对待每一位留下来的客人,让这场婚礼尽量圆满些。
剩下的众人盯着桌上的菜肴,心中不禁觉得了然。只见桌子上摆放着六道简单至极的菜品,其中仅有三道算是肉类菜肴:一道黄焖鸡炖土豆、一道大蒜炒肉以及一道萝卜炖羊肉。尽管这些菜肴勉强称得上是肉食,但实际上肉量稀少,与预期相差甚远。午餐时分,留下的众人默默无语地享用着这顿饭,氛围异常沉闷。有些人吃完饭后甚至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连个招呼也未打。普老师忙碌了整个上午,但这并不能归咎于他午餐准备不周。清晨,他便急忙寻找自己的儿子,而鸡肉等食材根本无人去宰杀和处理。请来的厨子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此外,秀英的离去使得原本计划的帮忙的客人默默走了一半,能够烹制出六道菜肴已经是他亲自帮忙的结果了。原本,他还期望通过晚餐来挽回一些颜面,然而他未曾预料到最后只剩下三桌客人。用餐结束后,这些人同样毫无声息地离去,让他倍感失落。
这让一向骄傲自满、自尊心极强的他实在难以忍受,不禁觉得颜面扫地,大失所望!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如此尴尬的局面。无奈之下,他只好独自一人坐在那张唯一的主桌上,闷闷不乐地喝着闷酒。整个主桌上只有他们一家人,除此之外,仅仅来了区区两桌客人而已。
新娘眼看着这冷清清的宴席场面,心中倍感委屈和失落。再瞧一瞧桌上的饭菜,更是毫无胃口。今天所遭受的种种委屈,令她难以下咽,能够强忍着泪水不哭出来,已经是她最大的坚持和倔强了。她随意夹了几口菜送进嘴里,然后声称自己感到疲倦,需要回屋里休息一下,便起身离开了。普老师的父亲见状,也只能自顾自地继续喝着闷酒。
一杯接一杯的高度白酒下肚之后,没过多久,他的脸色就变得通红。然而,当他注意到最后连自己的好兄弟们都一声不吭地悄然离去,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打时,他内心的愤怒终于无法遏制地爆发了出来。趁着酒劲上头,他径直走到院子旁边的柴火垛前,抽出一根足足有两指粗的木棍,毫不犹豫地朝着普老师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