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放下对养母的愧疚,对弟弟的责任感的话,也可以活得更加自在。
“女儿谢过母后。”成安公主不晓得该如何去形容自己心中此刻是什么滋味。
对于谢皇后......她并不喜欢,但也很难讨厌得起来,若不是谢皇后改革官制,成安公主若想辅佐不成器的弟弟,会比现在要艰难得多。
而作为一个母亲,谢皇后也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地方,无论是对她那双亲生的儿女,还是对昔日住在重华宫里的诸位皇嗣,她都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若不是谢皇后明晃晃地站上了朝堂,那多少也得评上一个“贤后”的美名,可惜如今多数人在私底下更爱谈论的是谢皇后的冷血与果决。
但对于曾经也接触到过谢皇后那不知真假的温柔一面的成安公主而言,若是可以,她也不怎么想与谢皇后站在对立那一面上,尤其是近些年来,庙堂之上,乡野之间,那股关于陆微垣恐将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女性皇储的的风吹得愈发热烈。
可惜......
她无法轻易背弃养母的栽培与期望。
真切地谢过谢珝真的好意之后,成安公主心中平静许多,由宫人小心地搀扶离开了。
“娘娘。”夏至上前,抬手轻轻给谢珝真按揉了两下右肩——皇帝病倒之后,所有事务都压在谢珝真身上,虽她身体底子好,且练了半部功法,但源自灵魂的损伤,让谢珝真的身体无法达到如其他同样修炼功法的孤女一样的强度。
“成安殿下那处的棋子今天有动作了,咱们不出手干预吗?”夏至问道。
谢珝真摇摇头:“不必干预。”
“成安身为陛下的长女,不止入户部做事,活跃于前朝,更不曾弃了与各家女眷的交际......比起整日痴玩的永泰,闭门读书的丰宁,三天两头便病一场的寿安而言,她看起来的确是最为醉心权势的那一个。”
谢珝真抬起手来,轻轻地拍了拍夏至放在自己肩上按摩的手:“背后动手的那人,此举,只是叫她清楚生母的死亡真相,并期望能借此激起成安的斗志,刺痛她的心神,好叫她就此成为行宫里的不可控因素,将水搅浑而已。”
“可惜,他们不曾真正了解过咱们家的小延真。”
“比起她各有特色的姊妹们,她其实是最为克己复礼的那一个。”
“许是像了她的生母吧,听闻胡端妃在世时,也是一个持正心的守礼之人,而成安虽也争权,却一切都从她自身能力出发,尤其是自从偏离了邓贤妃生前便为其安排好的轨道,她行事时,便常用阳谋,而非行阴诡计策,虽不常成功,常受挫折,略有躁进,走得艰难,却也不失磊落。”
谢珝真勾起唇角,朝夏至的方向偏了偏身子,悄声说着某人的小话:“简直是最不像她爹的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