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景年一惊,支支吾吾地,“菀菀,你,这手机。”
“告诉我!”她一下便打断了他,淌出齿缝的声音极度严苛。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暴雨。现在窗外的阳光那么好,但对乔菀来说,看到这条短信的那一瞬,暴雨提前来了。
她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于柏徽。
即便给不了他什么,但她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期盼着这个男人能收获自己的幸福。
人不能太自私,不能同时期待两个男人的爱。欠下的,注定还不了。
现下,这个如晴天霹雳的消息就如同一盆湛凉的水在她头顶浇下,将一颗滚烫的心浇了个透心凉。
一声哀怨的叹气声划过耳际,“是!省城的校场,行刑时间在下午四点。对不起,是于柏徽让我们瞒你的,这是他最后的心愿。所以我们”
付景年后来说的话,乔菀已经听不见了,耳边嗡嗡作响。
贴合在耳际的手机自手心滑落,重重砸在地上。
她相信了简言的话,以为他已经回到了金三角,谱写自己的故事。原以为简言说的很远的地方是充满希望的。
万万没想到,他选择了用死来救赎自己的灵魂。
这是他最终的选择吗?
为什么这么傻?
目光缓缓移向墙上一分一秒转动的指针,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十分了。
就算现在就出去坐车,也不可能见到于柏徽最后一面。怎么能如此残忍?
脑中,一闪而过的是于柏徽在那个小旅馆里说过的话。他曾经问过她,如果他死了,会记住他吗?
她好想回答,不管他死还是生,她都会记住他。
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男人,从恨到爱,一步步学会了放下仇恨,却最终被扼杀在早已摆布好的棋局之中。这样一个让人恨也恨不得,爱也爱不得的男人怎么能忘?
眼泪,在眼眶里凝固。
即便这是结局,为什么连最后和他告别的机会都失之交臂?
刹那间,泪水和微笑同时结冰。
她想到了什么,抓起包包和雨伞就夺门而出。
一出门没走几步就拦到了车,车窗半开着,凉风一次次吹干堆积在眼眶没有掉落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