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迟家后来被满门抄斩了,他们谁也没能逃掉。”
沈闲醉顿了顿,忽而觉得自己说的话似乎不太恰当,于是又补充道:“你的生母,在生你时便难产去世了。迟家的那位,是迟将军后来才娶回去的。”
起码,你的亲生父母都是爱你的。
沈闲醉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也不知这样的话究竟能不能安慰到迟昶。
她正纠结着,忽而怀里猛然撞进来一个人,迟昶抱着她,脑袋埋在她怀里,身体颤抖着,大概是在哭。
“你别太难过,其实……”
“大人。”小孩的声音闷闷的,“您能别安慰我,就让我这样安静地抱一会儿吗?”
“哦……”
沈闲醉闭了嘴,学着那些曾经见过的别人哄孩子的模样,一下一下轻轻拍着迟昶的背。
迟昶抱了会儿,身子渐渐不抖了。
幸好他现在不是人。
否则在这样温暖的怀抱里,他定然是要睡过去了。
那也,太亏了一点儿。
他把脑袋埋得更深,努力记住大人怀抱中的每一处细节,一瞬也不肯放过。
说不恨当然是假的,可是,他现在,所有的仇人和亲人都死光了,他心里盛满的那些爱恨,再也没法找到宣泄口。
沈闲醉拍着拍着,没把那小鬼哄好,自己倒是先困了,困着困着,她忽而惊醒,想起一件事来——
那日,在那处遇见“小黑团”的乱葬岗里,她遇见的那只无头尸首,好像、似乎、也许也穿着这军队的衣服。
而且,之前在道士世界里的那个鬼宅时,似乎那男主人也说过,他是砍头死的。
哈哈,怎么会这么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