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事毕后,一行人重走了当年路,在垆江畔改乘水路逆行而上。
在各地归顺夏兆的最初几年,也是两国人观念最易出现冲突不和的阶段。
在东海的几年,邱瑾瑜与夏兆水师在驱逐海寇一事上做出了杰出贡献,再加之玲珑的推波助澜,当地百姓、原雍国将士已经接受了新身份,感念并敬服南枭王的统领。
南疆虽刚刚历经了新王袭位的动荡期,但有圣女阿兰朵出面稳固局势,朝廷又派了一手促成如今南疆安定富足的崇凌王观继任礼,倒是也没出什么岔子。
东边南边都巡视过了,自然也要顺路走一趟西州,听说西州近年发展得不错,玲珑总是想亲眼看一看的。
数月之前,东海战事平息,玲珑奉旨前往南疆,便叫邓佩妘带着周二娘与云起先行去了西州,等候与他们会合。
玲珑立于船首,再看还有些熟悉的两岸景色,想着当年顺流而下时,是与邱瑾瑜渐行渐远,心中就如同垆江两岸荒芜的景象一般。
而今时今日……
玲珑转头看向桅杆,上面高高飘扬着写有逍遥二字的旗帜。
那时顺水推舟与罗把头做的买卖,打通了夏兆、西州、南疆的西部航线,如今垆江来往的船只络绎不绝,罗把头也做上了逍遥商船队的总把头。
垆江畔现今也热闹了不少,原本荒无人烟的两岸,新增了不少泊船的码头,供来往船只商队歇脚的客店。
“遥想当年你顺垆江南下时,正是我白日里喝药清除余毒,夜里喝酒疗愈心伤之时,整日想你想得精神萎靡。”
“我脑子里总是回想着你被带走时的神情,原以为你定是也这样思念我的。”
“却不想你这一路上,又是剿匪又是行商,反倒显得我这个大男人矫情了,满脑子都是些情情爱爱的。”
邱瑾瑜虽然嘴上说着自嘲的话,脸上却带着些委屈与嗔怪的神情,耷拉着嘴角又问。
“珑儿,你的心肠怎得那样硬?那时当真没想我念我么?”
玲珑闻言有点哭笑不得,也不知这是也不是她的错觉。
总觉着自打两人重逢起,邱瑾瑜性情变得越来越与从前相悖了。
那个曾经凶神恶煞,霸道专横,时不时吓唬她要宰了她的南枭王,已经当着她的面哭了三次鼻子了。
他们刚抵达东海时,正是海寇最为猖獗之际,夫妻二人带兵沿着海岸清剿海寇。
那日傍晚,玲珑为邱瑾瑜挡下了一支流矢。
箭头的火苗燎了玲珑一缕头发,擦破了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