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你还有我们!”
“志哥,快好起来!”
是谁在我耳边不厌其烦地说。
我挣扎着摆脱心魔,以为自己再次获得新生,没想到却被医生宣判死刑。
那是个晴朗的冬日,知夏陪着爷爷去复查。我自觉已经恢复,强烈要求一个人去看心理医生。
“从你的描述看,你大概率有家族遗传躁郁症。”
“家族遗传?”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我不可置信地重复一遍。
“对。你的父亲和你的伯父,躁郁症的行为特征非常明显。如果不出意外,往上一代应该会有同样现象。”
医生怕我不信,觑着我的角色补充:“不信,你可以找家里人求证一下。”
信,我怎么会不信。
狂躁贪婪的伯父,躁郁暴力的父亲,这种劣质基因顽强地存在我们体内,由不得我不信。
我徒然无力地坐在医院的楼梯上,回想起医生说的话,终于明白自己之前的心魔从何而来。
我压抑自己不对劲的情绪太久,以至于意识到希望破灭之后,回想起上辈子的种种惨状,被心魔轻而易举控制。
知夏问我:“你高考后要一起去北京读书吗?”
我咬着牙,不敢泄露一丝一毫的情绪。
“不了,我回湖南吧。”
楼顶,是我和知夏最爱来的地方。现在,我却要在这里,亲口对我心爱的女孩道别。
既然知道我携带不稳定的破坏因子,我怎么可能再去追求她呢。
我的双手紧紧地抓住栏杆,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把控诉命运不公的咆哮压下去。
“你怎么突然想回去?”
知夏似乎很不理解。她一直在等我践行诺言,去北京找她。
我给自己扯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阿姨一个人在那边,我过去也好有个照应。”
“你不用替我尽孝,我妈那里我会自己照顾!”
这个善良的傻姑娘,还以为我牺牲自己只为了帮她照顾母亲,语气着急地想要制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