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们?”我问。
“没有,就是突然看见你们,有点紧张。而且,包艳艳的亲生父母的事情我不想再深究,毕竟他们两人的死有不可告人的内情。”
既然这样,我还真有了到包艳艳亲生父母的坟前一拜的想法。包艳艳受到了冤屈进入监狱,我和万宇已经成了唯一可以信任的伙伴,现在估计只有我们可以做到这件事。我提出这个想法,万宇的神色闪过一抹慌乱,随即爽快地回答:“当然可以了。你现在也是包艳艳的朋友,包艳艳的亲生父母应该会很欢迎你的。”
“别这么说,说得好像我要去下面做客似的。”我开玩笑地打了一个冷战。
包艳艳亲生父母的墓碑在另一片区域,这里葬着的都是早年去世的人,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探访过了,墓碑前的花早就腐烂,吸引了很多小虫子。尽管这里有人看守,但他们只会清理灰尘,绝对不会随便动花的。
我看到万宇跪坐了下去,恭敬地拜了一下,才对着墓碑上一个女人的遗照道:“阿姨,我来看您了。”
墓碑上只有一个名字,是一个女人的名字。我左右看了看,没有哪个人是姓包的,便问道:“包叔叔的墓碑在哪儿?”
“啊——他不在这个墓园……我也不知道在哪儿。”万宇沉吟了一下,道。
一对夫妇在同时自杀而死,居然没有葬在一起,他们之间也没有吵过架,为什么会分开埋葬呢?我皱起了眉头,难道说万宇在撒谎?但是他为什么要撒谎?这件事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听着万宇在一旁把包艳艳的事情说了出来,我心底有些沉默,如果万宇真的瞒着我,他在打什么算盘?明明看上去他不像是要谋害包艳艳的人。
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离开墓园,我没有放过万宇,而是拉着他找到一家餐厅,准备让他把一切都告诉我。可能是看到自己真的逃不过我的手掌,万宇叹了口气,盯着眼前的桌面,道:“我没想到你真的会一直追查下去。一般发生了刑事案件,人们都会躲得远远的,防止自己受到牵连。但是你不一样,你不仅大胆地投身在这件事里,还坚持地认为法院的判决是错误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包艳艳能遇见你,是她的荣幸吧。”
我感觉到他准备把事情说出来,便静心地等待着,没有插嘴。他道:“其实,这件事只有我和警察知道,包括他的所有亲戚朋友都被瞒了进去。当初因为事情丑陋,我们没有举办葬礼,甚至没有人知道阿姨的墓园地址。如果不是今天遇见了你,这件事还会被隐瞒一段时间。”
“到底是什么事?”我问。
“包艳艳的亲生父亲,根本就没有死。他就住在医院里,自杀压迫他的血管,让他的脑部长时间缺血缺氧,现在是一个植物人。”
这绝对是一个大新闻!我呆在了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包艳艳的亲生父亲,也就是在包艳艳小时候和妻子因为事务压力而自杀的那个人,居然意外地没有死,而且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警察和万宇?
“能带我见见他吗?”我似乎是颤抖着说出这句话。如果发现自己的父亲还活着,包艳艳会想些什么?她一定会想尽办法让父亲恢复正常的,这样一来,她就能逃脱表婶的魔爪了。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包艳艳进了监狱,就算刑满释放,也会是从零开始。这一家人的命运都很不幸。应该怪谁呢?那个小胖子的家长?还是包艳艳的表婶?
没等万宇说话,我又问道:“包叔叔他一直在医院?他的医药费是谁垫付的?你为什么不告诉包艳艳?”
“我不能告诉她。如果我说了她的父亲还活着,那么她肯定会离开表叔家,这样一来,她自己的生活压力会很大,她会被医院里的植物人父亲牵制住,这会影响到她的生活。”
“但是你不说,她就会得到好的生活吗?”我实在不想说下去,痛苦地捂住了脸。半晌之后,我抬起了头,看着万宇,道:“你带我去见包叔叔。”
尽管他是因为上吊自杀未遂才成了植物人,不应该住在这个地方,万宇还是想方设法地把他转到了外科,大概是因为外科大多是受到外伤才住院的病人,这里的人流动大,没有人会住半年以上,所以很少有人会记得自己住院的时候有一个植物人病友姓包。<!-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