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北欧,阿斯特丽德童年的记忆里罕有父母,在辽远无际的冰川旁,许多天都见不到其他人,冒着硫磺味的喷泉成了她洗礼的回忆,随着逐渐长达,她渐渐意识到戴着圆框镜的外祖父因为她束缚在了一间木屋中,再宽广的世界对于一头鸿雁来说都是渺小的,于是在某一天,她得到了一纸讣告,并得到了千里迢迢而来的父母,和另一个陌生的亲人。
那是她弟弟,凯斯,凯斯·约瑟夫。
在潜港的日日夜夜里,阿斯特丽德把下巴搁在栏杆上,椅子旁放着两箱酒,她一边努力搜索着弟弟,一边想起北欧的一个传说,帝国骄傲的女武神为了寻求巨人的帮助,情愿被丑陋的歌利亚干上四天四夜。
那他吗会是我吗?阿斯特丽德灌下半瓶酒,跳起来大喊道:“r!”
草原啊,草原。
辽阔的草原。
可惜她手上没有稿纸。
蒙大拿州看起来与北欧无甚二样,只是一个是寂寥蓝静一个是干皱沉默,阿斯特丽德变成了强悍的小恶魔,父亲手下的牛仔们从逗弄心态,到马鞭抽过的畏惧,了解到这片土地的主人会是谁,然而他们永远都不会发自心底地看起一个十来岁的女孩。
很快,他们就感到失去母亲的女孩会是什么样的恶魔。
阿斯特丽德的名声传过半个州时,老约瑟夫终于按捺不住把热衷打架的长女扔进了军校,哪怕这是他唯一的血脉也在所不惜。用父亲的话来说就是:“你早就失去了评论你母亲和你弟弟的权利,你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去吧,去向草原,英雄们。
过去的英雄们。
从军校到军队,一切都顺理成章了,枪子比马鞭有效得多,阿斯特丽德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也完成了日记里那句“该死的约瑟芬,要命的约瑟芬。”
在授衔的一刻,她感觉到过去的自己,又死了。
常言说人不会死第二次,但是阿斯特丽德成功做到了。
她死了三次。
她默默看着潜港磅礴的水下齿轮绞动着的的锁链,由反应堆提供的能源驱动着抬升通道,千万吨的海水从泄洪口涌进来,顷刻间淹没了干船坞,然后托起了那条幸运的护卫舰,隔离幕墙后的地勤们欢呼着抛着帽子,庆祝下一艘军舰浮上水面,尤其顺着隧道透进来的阳光,照耀着蜗居的废土人类,隐在升降台下惨白惨白的白星像是最后的祝福与诅咒,现于光又隐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