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和柳北之看向柳战之，他正一脸木讷的翻书，嘴里喊着：“快跑！快跑啊！”方才柳战之说了那么多话，都是呆呆愣愣的，语调都没变过，现在看本书，急得满头大汗，汗水一滴滴的往下落，打在书页上。

拍拍莫凡肩膀，柳北之倒是不担心，“你别怕，他就这样，把自己带入小说里，叫书里同伴快跑，一会儿就好了。”拉着莫凡坐到书摞上，随手从摞到房顶的书摞中抽出一本，“看你也喜欢看话本小说，无聊就看看吧。”

担忧的望了一眼柳战之，他手中的书都要湿透了，一个劲儿的叫着快跑，汗水打湿银发，一绺一绺的黏住脸上，莫凡瞳孔缩小，脑海深处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快跑啊，五哥！”

“小子，停下。”

天枢星君的声音突然传来，莫凡一激灵回过神，偷偷撇了眼柳北之，见他在翻……一本…图画。莫凡定下神在心里问道：“天枢你在多久了。”

“刚到，不在你灵海里，要跟你说话有点麻烦，真是太麻烦了！小子，让我进灵海里去吧。”声音有点焦急，天枢星君仿佛在计划什么快到了要紧时候。

很介意这事，莫凡义正言辞的拒绝，“我不能对不起一君，所以我只能对不起天枢你了。”

“小子！……”

不听天枢星君急恼的唠叨，莫凡低头看书，‘无愧心’三个字苍劲有力，仿佛在写的时候下了什么决心。目光往下滑‘容书文’，柳峰主真的很喜欢慕容峰主呢！在心里感叹一句，翻开书页。

最后一页翻过，莫凡捧着‘无愧心’发呆，这本书就像是‘侠文传’的续集。

主人公身居高位，人人敬仰，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地位是杀了背叛师门的师弟换来的，杀了背叛者，天经地义，外人听了还要竖起大拇指说一声，杀的好！可主人公知道，师弟只是和魔教人相爱，从未危害过门派一分一毫。

为了颜面，为了自己与魔教之人所生的孩子，杀了师弟，如同他杀了魔教妻子一样，主人公日日活在愧疚里，就算得知师弟有个孩子活着，安排儿子爱徒将他接到跟前，去求七师弟引他入门，也抹不去心中悔恨。

撵撵手指尖沾染的墨迹，莫凡思想飘到了‘侠文传’中，不知杀了莫动，那六人是否后悔过，是否想‘不愧心’的主人公一样，愧疚不已。午夜梦回时会不会想起当年七人一起的快乐时光。

思绪良久，回过神，莫凡嘲笑自己，入戏太深，这不过是话本罢了，故事结束一切就结束了，还去想他们后不后悔干什么。

风声，呼啸耳边。

火光，闪耀眼眸。

大地，山崩石碎。

黑木，击碎骨骼。

树藤，缠绕着谁。

绿光，致命一击。

快跑啊！一声尖叫划破长空，五哥！快跑！五哥！放了五哥吧！放了他吧！啊啊！

一幕幕，一声声，在脑中闪现，掌门，七位峰主在攻击莫冻心，我在那，转过头，银发！银发飘到面前，柳战之满脸泪痕，一点也不像木头，像有血有肉的活人。

……

“莫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