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奇怪,这斗篷人对独幽和霓仙草时,恨不能杀之而后快,这时却一动不动,甚至攻击起自己人来,莫不是怕了九凝,怕了这已经殒身几百年的神霄殿主?
还是怕自己多动一步,围在他身边的风刃就要将他千刀万剐,他的结界分明将风刃全部阻挡在外,几万几亿刀下去,都没见一丝破损。
“主子!”石头大喊一声,攥紧拳头一锤地面,有些恼怒道:“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动手,杀了他们,不然谁也得不到好处!”
“住嘴!”斗篷人喝道,微微侧首,大概是瞪了石头一眼,仍是什么没做。
反倒是他这一出声,倒让九凝觉得格外熟悉,像是,像故人?
“你不过是颗棋子,若不是本座尚且需要你,顷刻就能叫你魂飞魄散。”斗篷人一挣,一道光波以他为中心炸开,风刃瞬间化为乌有。
九凝回过神来,心中只想是自己多想了,她的故人,都在九重天了,个个骨子里都是神仙味,哪里会想来为祸人间。顿时警惕起来,手中透明的凝珠浮起,风穿过发间,温柔似水,身侧穿过的一道风,杀气凌冽。
这斗篷男子一看便不简单,受风刃攻击一道结界就能轻松挡下,可笑的是,她的风刃没有对他的结界有丝毫损害。她没有用实力,他也只是随随便便结出来的结界。
九凝有预感,他定会是许多年来,值得对上一次的人,还是个恶人,不需要留什么情面,更是个同她做对的恶人,也不会对她留情面。
黑色的斗篷在风中仆仆扇动,九凝准备出手那刻,他也终于不再发愣,两股气流卷在风里,周遭的事物都被蒙上了一层灰层,风啸凄厉,犹如鬼哭狼嚎。
九凝转动凝珠,被灰尘蒙盖的景象,清清楚楚的倒影在透明的水晶球里,她用指甲盖碰过球面,倒映的景色亮的像是端到了太阳底下,片刻后,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道黑色流光。应是从凝珠里分出来的,又不太像,哪里会有神族的神光是黑色。
那道黑色在空中旋转着向前,越靠近斗篷人,顶端便越尖锐,如一只黑色箭矢,离弦而出,携破军之势。
“利用琴灵愿力私改过去,搅乱天地秩序,置六界安危不顾,这般行为,是不配见到光的,所以这一战,本尊只用阴阳中阴术对付你。”
所谓阴阳二术,阴为阳之负面,阴暗无明,是六界最阴毒之术,攻势平平,掀不起什么波澜,一旦被击中却如入刀山下火海,往往也因受到攻击的人的作恶程度,作用更大。这是六界都知道的事,阴阳相引,一有炼狱,一有极乐。
可斗篷人原本渐起势的手,不知为何垂到了身侧,敛了一身气息,立如木桩。
九凝一惊,犹豫着是否也要收手,那支箭矢已经从他心口穿了过去,此后也不再动,心道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点什么,大敌当前,他是怎么想的,站在原地挨打?
原来想轰轰烈烈打一场,现也被斗篷人的举动搅的兴致缺缺,随如此,打还是得打,眼前这炼狱,可是拜他所赐,独幽重伤拜他所赐,她是凡人时,种种险境,亦和他脱不了干系。
恩怨情仇,她最是算的清楚明白!
轻纱衣的仙子手再从球面上拂过,阴术不换,对着斗篷人击去。
九凝以为他又要用身体接住这一击,一把黑色的伞摇着清脆的响声飞来,两者撞到一起,黑色的光消失,摄魂伞被击落。
“我就不陪你了,想死就去死吧!”石头屈着身子,一手捂在胸口上,啐了一口,收回摄魂伞,立马就跑了。
斗篷人这才清醒一些,微微抬头,手中化一把赤红色柄的刀来,不敢相信他竟然白白被人打了,心口的痛清晰无比,是他这一愚蠢行为的证明。
就在他拿出刀时,九凝已在凝神,想着定是惊天动地的一场,斗篷人又犹豫不决的放下了刀,轻不可闻的叹了声气,最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