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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八章 排忧解难

张闵自从听闻赵军班师北归,心中愈加焦躁不安,无时无处不在思念宇文迪。众人纷纷劝慰,柳别离更是自责道:“都怪我无能,没有救出宇文姑娘。”张闵道:“你已经尽力了,只恨石虎老贼防范严密,你能从赵军营中全身而退已属不易。”慕容溶月问道:“你说宇文姐姐暂无性命之忧,石虎并未伤她分毫。这可是你亲眼所见?”柳别离道:“我趁夜偷偷找到关押宇文姑娘的所在,正要救她出来,不料被巡防军士发现,宇文姑娘急忙说了一句‘教闵哥拿越王宝藏来救我’,而后催我赶快离开。我见事已暴露,只好潜身暗角阴沟,伺机逃了回来。”慕容溶月道:“唉,宇文姐姐受苦了。”姚沉鱼早已坠下泪来,哀叹世间女儿何其命薄。张闵不忍牵累旁人,道:“既然事已至此,咱们一味担忧也是徒劳。大家且散了,我一个人静一静。”众人只好去了。张闵正要歇息,只见慕容溶月复返回来,于是问道:“妹妹还有何事?”慕容溶月推他坐下,自己也坐了,才道:“张闵哥哥,我总觉得柳公子此行甚为蹊跷,至于哪里蹊跷,我也说不出来。总之隐隐约约感觉不对。”张闵笑道:“会不会是你多心了?柳兄当初自告奋勇要去营救迪妹,这是咱们大家都同意了的。如今没有成功,便疑神疑鬼,教人家知道了,岂不寒心。”慕容溶月道:“非我多疑,而是他话中确有破绽。”张闵笑道:“什么破绽?”慕容溶月道:“他说宇文姐姐教你拿越王宝藏去救她。以你对宇文姐姐的了解,她会说出这种话么?”张闵一听,觉得有理,点头道:“迪妹性子刚烈,嫉恶如仇,这话确实不像她说的。”慕容溶月道:“那柳公子为何撒谎?”张闵一时无言以对。此时司马芸衣也自承平殿过来,慕容溶月将刚才二人所言告诉她,听她如何说。司马芸衣道:“以我的了解,宇文姐姐绝无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否则当初面对灭法胁迫,也不会挺身而出舍身饲虎了。”慕容溶月点点头,瞧向张闵。只见张闵眉头紧锁,一言不发。许久后,终于道:“仰天而唾,唾不至天,而堕其面;逆风扬尘,尘不至彼,还飞其身。咱们不动声色,且看他下一步如何行动。”二女点头同意。

张闵又道:“今日朝会上庆功封赏,一定很热闹罢。”司马芸衣道:“有人欢喜,便有人忧愁。大将军主张北伐,司徒则极力反对,二人明争暗斗,可谓朝野震惊。”慕容溶月笑道:“我看这两位都没安好心呐。”司马芸衣附和道:“没错,他们都想做当世权臣。”张闵摇头苦笑,“权力真是一杯诱人的毒酒,明知喝下就会毙命,却偏偏忍不住要尝一口。他们虽属一丘之貉,但北伐一事我是赞成的。”话未说完,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笑声,只见谢堂燕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一瞧屋里这么多人,笑道:“原来芸衣姐姐、溶月姐姐都在这里,早知道我就早来了。一个人在屋里都快闷死了。”慕容溶月笑道:“你这会过来,又有什么要紧的事?”谢堂燕小嘴一撇,笑道:“难道没事便不能来瞧瞧张闵哥哥?”张闵被她爽朗笑声感染,心中烦恼一扫而光,不禁跟着笑道:“你想什么时候来,我这里随时欢迎。”谢堂燕道:“到底是张闵哥哥疼我多些。”慕容溶月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笑道:“溶月姐姐也疼一疼你。”说着伸手去挠她腰肢。谢堂燕顿时笑得花枝乱颤,不住央告,“好姐姐,饶我这遭罢。”司马芸衣在旁打趣道:“看你下次还敢招惹她。”众人打打闹闹嘻嘻哈哈,不觉已到傍晚。谢堂燕揉了揉双颊,道:“只顾笑得脸上酸痛,来了这么半天还没说正事呢。”张闵道:“什么事?”谢堂燕岛:“我哥教我来请你......”话刚出口,忽觉欠妥,忙道:“请你们同去赴宴。”慕容溶月道:“我正好饿了,那就走罢。”司马芸衣刚在承平殿中吃过不久,原本不饿,架不住慕容溶月一阵软磨硬泡,只好答应一起去。张闵情知谢安请他赴宴是在有意拉拢自己,但见二女已经答应,也只好同意,心中暗想且看他有何手段。

四人到了宴席间内,只见谢安早已在此迎候多时。众人寒暄几句后落座,谢安道:“张兄自樊良湖返回,还未为你设宴洗尘。今日这顿酒,权当给你补上。”张闵客气道:“司徒言重了,什么洗尘不洗尘的,大家一起聚一聚也是好的。”谢安笑道:“不错,既然是朋友聚会,便不须拘礼了,咱们还是以兄弟相称罢。”张闵推辞不过,只好端起一杯酒道:“恭敬不如从命,谢兄请。”谢安笑着陪饮一杯。谢堂燕忙给慕容溶月夹了一只肥蟹,笑道:“姐姐尝尝,这可是南越国进贡给皇上的极品。”说着又给司马芸衣夹了一只,芸衣忙摆手道:“我向来吃不惯这些的。”只捡时令鲜菜夹了一些自吃。谢堂燕道:“今日大家都齐了,只差宇文姐姐没来。以后定要为她补上这顿宴席。”张闵登时一怔,不由想起宇文迪来,不知她此刻在做什么?北方苦寒,有没有饭吃,有没有衣穿?谢安见他眉头紧皱,心不在焉,知他正在思念宇文迪,于是转头笑道:“张兄不必担心,有为兄在,不会教宇文姑娘在赵国吃苦的。”说罢一拍手,进来一个家仆,谢安命道:“去取纸笔来。”家仆转身取来笔墨纸砚,在旁边一张空桌上摆好。众人不解地看着谢安,只见他走到空桌前,提笔就写,笔走龙蛇,一气呵成。接着又道:“请玉玺来。”张闵暗吃一惊,心道:“玉玺乃皇上专物,司徒如此妄为,权臣之心昭昭然也。”家仆取来玉玺,谢安将玉玺往纸上一按,拿起来送给张闵。张闵看时,上面以国书形式写成一信,信道:宇文迪乃朝廷贵宾,赵王不可怠慢。每日饮食,好生侍候,待时机成熟,朝廷自会派御使接回。落款处皇帝印信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