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诗坐倒在地,双腿酸麻得无力支撑。屠杀还在继续,蛮夷人仰马翻,不堪一击。
有人来到身边:“活着的就你一个?了不起。”
屠诗这才发现,原来同伴都没逃出追杀。那些一起吃过烤鹅、一起刷过马桶的脸庞,再也见不到了。来不及伤感,屠诗抬头,发现身边站着的是张校尉。
“校尉,”屠诗嗓子干得发狠:“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吗?”
…………
和柳晗时聊起刷马桶……
“你们换了几次地方?”
“记不清了。大概一天换一次。”
“方位有印象吗?”
“我们没地图,是士兵带路的。”
“保密工作做得不错,你们作为最底层,确实不需要知道太多。”
…………
那些蛮族……那些草原人根本不是士兵,也许干脆就只是一群牧民。牧民逐水草而居,水源至关重要,假若水源被粪尿污染,人畜容易感染疫疾,在缺乏药物和大夫的草原上就相当于半只脚踏入坟墓。牧民的生存空间因水源稀少而压缩,他们忍让,他们退避,直到极限。为了生存,他们举起了刀。
屠诗是看到敌人表情的时候想明白的,侵略者不会悲伤和愤怒,只有被侵略者才会。汉人习惯未雨绸缪,在被侵略之前就做好准备,坚壁清野,犁庭扫穴,讽刺的是这对于草原人来说也是侵略。战争的真貌是残忍和无情,你死方可我活。
面对屠诗提问,张校尉道:“一半是,一半不是。”
“哪一半不是?”
“我真没想到他们今天就进攻,害得兄弟们回不了家了。看来拔营晚了三天。”
屠诗颇有些意外,随后心里舒坦了些。还好,民夫不是弃子,这是最值得欣慰的。
这时,士兵拖着一个俘虏过来:“校尉,抓到舌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