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衷看去,禁地中共来了数十人,为首的是十七位长老,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各领着数名弟子,其中有三个人宋衷还认识,正是于穆三人。
宋衷偷偷的往后退,手心里都是汗,眼前一个怪老头还没解决,又来了一帮长老,这可怎么办?
那十七位长老个个凶神恶煞,似要吃人一般,可老人却不把他们当回事,信誓旦旦的说道:“什么日子,你几个不长进的怎地聚到一起了?”
老人说完又对宋衷道:“后生,给我把那石榻子抬来,待老夫躺会。”
宋衷听的发愣,实在摸不着头脑,医家长老就在眼前,他倒要躺会,这老人到底是什么人物?
见宋衷不动地方,老人又催促道:“楞作什么?才几百斤的东西,别说你抬不动。”老人并不把一众长老放在眼里,说话依然我行我素。
“大胆!老家伙活腻了,见到诸位长老竟敢放肆,还不跪下行礼!”一名弟子跳了出来,朝老人破口喝骂;他是和于穆一起的三人之一,现在请来了长老,身后有了靠山,说话格外嚣张。
那弟子自以为替长老争了面,还在那洋洋得意,但觉后脑来了股劲风,没等他回头,一个巴掌劈头盖脸的打来,“啪叽”一声震天响,直接将他拍在了地上,打了个狗吃屎。
“畜生!胡说什么!”有位长老怒骂,出手的人正是他。
“哎呦!”那弟子被打的晕头转向,脑袋直蒙圈,不知怎么回事,回头一看惊的目瞪口呆。
只见十几位长老一起躬身行礼,向着老人异口同声道:“拜见老祖。”
那弟子缓过劲来,险些吓的魂飞魄散,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恨只恨爹妈少给生了个脑袋。
这可把宋衷看愣了,心中道:“我的天爷,他就是医家的太上老祖啊,难怪师父说他是杏林的正主呢;哎呀,师父师父,您怎不早点告诉我呀!”宋衷一边后怕,一边埋怨张九天。
“哼!”张九天冷哼一声,没做理会。
宋衷赶紧跑到茅草屋旁,将那个石榻抬了起来,几百斤的分量,对现在是宋衷来说,就像寻常人抬把椅子,没怎么吃力就送到了老人面前。
宋衷挽起破袖子,在石榻上左右蹭了蹭,嬉皮笑脸道:“老祖您坐,干净没灰了。”老人点头,在上盘膝而坐,宋衷则站在一旁点头哈腰,那叫一个恭敬。
可真是:“欲令屈身不用刀,五斗沙米便折腰,最善做戏赔玩笑,人前乖巧似小猫。”
张九天捂着脸,臊的不行,好歹也算自己徒弟,在人前趋炎附势的,真是羞耻。
宋衷一番举动,看的一众长老弟子也是傻眼,包括于穆几人,都认不出宋衷是谁,心说这是哪个不要脸的,也太能套近乎了,但看老祖很是受用,谁也不敢搭话。
“老祖,您那脸上……”有一名长老打破了平静,指着老人脸上的泥印,不敢明说,场面可谓尴尬。
那是紫嫣前日来偷吃仙杏,趁老人熟睡,用泥巴涂鸦的乌龟,如今被提及起来,宋衷只当没看见;老人脸上皱纹堆累,没注意脸上有什么异物,便伸手抹了下,一看是泥巴,脸通就红了,心中暗骂道:
“贼你妈,这那个活驴干的!”
老人也没声张,故作深沉道:“大惊小怪,这是老夫新研制的膏方!”这才把尴尬的气氛化解。
“你几个不在各郡坐诊,来此扰我作甚?”老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