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照,当分清大局,跟着阿娘同去。”秦奕氏见求人无用,站起身来,掸掉衣裙尘土,“离王,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夫人不也预估了时间,等我军撤出观城,也就没机会再杀秦家人了。”沈离舟神色轻松,“不过夫人若是戏弄我,小秦公子恐怕要受罪了,想必夫人也不愿走到那一步吧?”
秦奕氏身背挺直,“秦家不过谋个生路,断然不会自寻死路,离王多虑了,卢中,备马车。”
“既然夫人诚意十足,我便留秦家人的命。”沈离舟看向齐邵,“齐邵,替夫人驾马车,即刻启程。”
齐邵接过马车缰绳,朝着秦奕氏道:“夫人,秦小公子,请吧。”
沈离舟调转方向,转过头看向秦南枝,“秦城主,段家军若是赶来,你当知道怎么做,对他们好,至多三五天,夫人和小秦公子便能安然无恙送还回来,可别轻举妄动,否则,缺胳膊少腿就怪不得我了。”
秦南枝收拢神色,语气冷冽,“秦某受教,不过离王再不走,与段家军打上照面,我可帮不上忙。”
“秦城主,可真是为我着想,咱们后会有期。”沈离舟笑意深,策马绝尘去。
眼睁睁看着沈离舟带走秦奕氏和秦家大郎君,除了马蹄声渐远,众人皆屏住呼吸,不敢透气。
秦南枝扶着门口石狮子,想抬手擦挂在鼻尖的汗珠,却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手来,气弱蚊似得喊了声,“卢中,扶我进去坐会儿。”
见卢中愣神,秦南枝恼火,抡起手中念珠砸落卢中脚边,才让卢中惊醒过来,看向秦南枝,“城主,你说什么?”
秦南枝微微站直身子,仰头看向匾额上城主府三字,“安阳还有多久回来?”
卢中回禀,“三爷行官道,快马加鞭不停歇,想必半日后定能赶回来。”
“等他赶到,什么都晚了,段洋和杨征召一来,定要给秦家问责,让下面的人嘴巴给我放严了,若将郡望金库之事透露半个字,我定不饶!”秦南枝握紧拳,脸色犹如要落暴雨的天。
卢中看着面色阴郁的秦南枝,眉头剥筋似得突突跳,“城主,要不要派人偷偷跟着?”
“不。”秦南枝往城主府里去,“就等着安阳回来,这回咱们秦家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郡望金库积攒着咱们秦家根基,沈离舟一来便地动山摇,真是飞来横祸!”
卢中劝慰秦南枝,“郡望金库里头,存了近五十万金,就算他们想要尽数搬走,也要问过赫连国主意思,不是易事。”
“就怕沈离舟搬不走,拿这五十万金用作别途,将秦家置于死地。”秦南枝细细擦了汗,看向卢中,“守在观城金库内的死士也不必守着了,都埋了吧。”
卢中领了命,“我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