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子赶紧把药端给他,“张院首说了,是药三分毒,陛下要想头发茂盛,还是要更加注意身体才是。”
谢昭接过黑乎乎的汤药,仰头一口喝完,赶紧又喝两口清水漱口,压下那股苦涩的药味,“朕何尝不知。只是国事不得有片刻疏忽,等忙过这几年,就好了。”
谢昭起身进内殿,宫人们进来伺候他洗漱。
自那起谢含璋伺候了他一夜后,他身体无时无刻的刺痛消失,睡觉安稳起来。
今夜,本应当是无事发生的。
丑时二刻。
紧闭的帐幔被一双白皙汗津津的手猛地抓住扯开。
谢昭满头大汗的坐了起来,穿过窗棂洒进来的月色,将他面上难忍的痛苦照得纤毫毕现。
他抬头死死拽着帐幔,手背额角的青筋都隐隐凸起来。
谢昭咬紧牙关,下颌骨都紧绷起来,他有些艰涩地抬手,摸向自己光洁、布满汗水的额头。
“嘶——!”
数千根针扎一样的痛苦让他眉头控制不住的死死拧在一起,然而,这痛苦,并不足以让他的面色冷黑下去。
谢昭蓦然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镜子。
他慢慢起身,松开揪成一团的帐幔,把身体挪到镜子前。
没有烛光,他把窗子打开,冷白的月色肆无忌惮地跳进来,足够让他看清一切。
谢昭的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冷汗遍布,似一块冷玉刚从水中捞上来的。
在这块儿冷玉上,有一对金色尖锐的肉芽突兀地插在上面,如成年男子拇指顶端地那一节般粗壮大小,十分显眼。
它们像极了雨后的春笋,从深埋的肌肤深处,挣扎捅破了骨骼皮肉,露出自己的身形,肉芽下端地处的皮肉撕裂开,并未出什么血,只有如丝线般血痕。
现在是夏季,夜风也是热的,吹到谢昭脸上,宛如寒冬雪风,将他的表情呼吸都给冻住了。
谢昭定定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抵着桌沿的手掌无声收紧,指尖捏得发白。
他沉着脸,黑着眼,面无表情地抬手,再去触碰额头上那对突兀地肉芽,轻轻捏了一下,下一瞬,直冲天灵盖的刺痛直接让他身形都踉跄了一下。
谢昭及时抓着桌沿,才避免了自己突然摔倒。
肉芽很软,又很冷。
谢昭胸膛急促起伏,抿了一下干涩的唇瓣,低头撩开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