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想不想死并不在意。”

姜天撇了撇嘴，继续道：“相反，我对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倒是非常感兴趣。”

“……”

倪克斯沉默许久，最后幽幽一叹道：“我是被其他神明控制后封禁于此的，原本的夜之女神共有三名，在神战之中，其他两名夜之女神为了延续永夜之力，将她们的力量灌注到了我的身体，令我短暂拥有了主神级的不死不灭之力，敌人为了防止我恢复力量发动信仰之战，将我的信徒全部消灭，然后趁着我力量最为虚弱的时候将我控制住，最后封禁入无光之地。”

“原本任何进入此地的神明都会在短暂的光阴中沉沦，直至神力枯竭，最终消亡，但他们没有想到，我竟然在被称为神明禁区的无光之地生存了下来！”

说到激动处，倪克斯的语气也变得强烈起来，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悲怆的不甘。

“所以呢，既然你这么愤怒，为何又要寻思。”

姜天仰望苍穹，后面是更深的的晦暗。

“我能察觉到我的信仰已经近乎彻底消逝，神力更是近乎枯竭，如今的我空有神格，却已没有神明的力量，别说是离开这里，就算是真的离开了，也只是任人宰割的鱼肉罢了。”

“所以你在外界留下预示录和启示录，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倒霉蛋来杀死你？”

姜天对于这种行为简直是嗤之以鼻，好歹作为一代女神，千辛万苦留下的信物竟然是杀死自己的前置条件，亏得博格莱姆守护暗夜神殿不知道多少岁月，即便化成骸骨仍在坚定自己的信仰，崇敬着暗夜女神。

倪克斯神色一黯，说是认命，但内心的煎熬和不甘又有谁能感同身受呢？每天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连活动都做不到，只能在无尽的寂寞和痛苦中沉沦，她很委屈，能够坚持这么久，难道不足以证明她的坚强吗？

姜天的身体透明度越来越强，整个身体忽明忽暗，俨然已经到了消逝的边缘，这让倪克斯不由得焦急起来。

“请你杀死我！若你今日离开此地，我将再无任何解脱的机会，虚无的痛苦我不愿意再忍受了。”

堂堂暗夜女神，若是放在远古神代之时，岂会对一个凡人说这么多的话语，更不可能以这种语气哀求对方，但她实在是煎熬痛苦的太久了，急需姜天让她解脱。

若是等到姜天的残魄从这里消散，暗夜启示录和暗夜预示录的神力也将彻底消逝，那么对方将再也不能来到这里，再也不能令自己解脱。

她清澈的眼眸晶莹流转，痛苦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精神终究是已经支撑不住，来到了崩溃的边缘。

“如此，我便成全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