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起了风。
夜风带着凉意吹入屋内,拂动案几之上的烛苗。
沈北岐嘴角微扬,颔首道,“还得感谢夫人,夫人辛苦了。”
姜璃朝床边走去,轻声嘟囔道,“谁辛苦谁知道。”
次日清晨,姜璃起身后先去看了眼小石头,他盖着薄被仍睡的酣甜。
姜璃伸手在他额头上,体温正常,小孩子恢复得快,想来应该是已无大碍。
团团如今已经开蒙,她从小石头屋中出来时,团团正带着丫鬟,准备往学堂走。
见着姜璃,团团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母亲,弟弟好些了吗?”
姜璃轻拍她的脸颊,“他好多了,你这两日学习的如何,先生讲的课可有觉得难以理解?”
团团摇摇头,“母亲放心,不过就是一些幼童开蒙的知识,女儿自然听得懂。”
这般小大人的模样,难道是忘了,自己也是个幼童?
姜璃忍俊不禁,“好,读书还是要深入理解,方能融会贯通,若有不懂的,直接去问你父亲。”
反正不要来问她就好。
她的学识跟沈北岐相比,恐怕差着不止一个江阳湖。
虽然她出身长洲姜氏,父亲享有才名,但她从小就不爱读书,一看书就犯困。
久而久之,父亲也就歇了让她读书的心思,觉得她反正是个女儿家,不用考取功名,也不拘束她非学不可。
用过早饭后,荣飞翮来了。
姜璃看着站在堂中的风度翩翩的公子,皱眉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过了,如今你的琴艺远在我之上,我已经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前两年端阳大会上,荣飞翮以惊鸿琴弹了一首《孤月》,一曲成名,名彻江都城。
如今,恐怕整个南吴喜好乐理之人,都知晓他的大名。
荣飞翮朝姜璃鞠了个躬,笑道,“先生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不跟先生学琴,就不能来探望先生了?”
姜璃在椅子上款款坐下,透过窗棂,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站在院外的姚子骞。
这两人……怎么有些不对劲?
不怪她想太多,实在是这两人好得有些不正常。
姚子骞去年已经春闱中榜,如今在翰林院担任一门文职。